李明哲忍不住开了口：“那徐亚威在跟着徐虎之前，他是哪里人呢？”
    老许顿了下，随即摇了摇头：“这个就不知道了，我从认识这小子开始他就一直跟在徐虎身边，应该也是本地人吧？”
    李明哲深吸一口气气，心中慢慢消化着老许说的一切：“那徐亚威为什么会被徐虎赶出西关，你应该也不知道吧？”
    老许想了想，心中不由得疑惑：“这件事当时也闹得满城风雨，毕竟徐亚威在外一直是以徐虎儿子自居，再讨厌他的人都会因为这一点给他三分面子，后来知道他被赶出西关不少人幸灾乐祸，流言蜚语传的到处都是，可哪句真哪句假谁又知道呢？”
    “都有什么流言蜚语？”
    老许再次想了想：“当时好像是说他偷了徐虎的货拿到迪厅里去卖被底下的人举报了，还有人说他破坏了什么道上的规矩跟徐虎的上家联系想要货但被商家举报了，我记得当时还有人说他把哪个大哥的姑娘给强暴了……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那徐亚威在离开西关之前在做什么你知道吗？”
    老许眯着眼，这对他来说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自然不会全部记得清清楚楚，更何况那个时候他并不喜欢徐亚威。
    “就整天干点小偷小摸，好像也没干过什么正经事，到处欺负弱小收保护费，也就这些吧。”
    听着老许嘴里所谈论的徐亚威，李明哲倒觉得他是一个没什么头脑的人，甚至愚蠢至极。
    可他见过徐亚威，通过之前的事跟他相处，他觉得并不是老许分析的这般只是个小偷小摸而已。
    有些东西就算是有人教也得自己有天分学才行，如果徐亚威是老许口中这般无用之人，怎么可能将这套连环计使的完美无瑕？
    “其实我跟这小子也不怎么熟，也是最近才知道他从广州回来把地下城那边弄得有声有色，还以为徐虎要把位置给他，没曾想整个西关都完蛋了。”
    李明哲吐出一口气，其实想打听的事基本上都没打听到，但他也因此得到一些意外的消息，在去广州之前徐亚威大概是在故意藏能耐，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徐虎从东北来西关的时候，是怎么当上西关大哥的？”李明哲转换了话题，以老许的身份估计徐亚威的事也就知道这么多了，再问下去也都是大差不差的消息。
    老许缓了一下神，再次陷入回忆当中：“当初我们在东北的势力要比在西关这边大很多，但是当时有一批货发生了点意外，我们在东北的场子被警察端了，其实算起来我们是逃到这边来的，当年在西关拼了很长时间，才把他捧到老大的位置上。”
    “其实早些时候我们相处的还不错，徐虎这个人大方仗义，别看他年纪比我们小几岁，但办起事来游刃有余，就在他当上西关大哥之后突然性情大变，脾气开始变得暴躁，听不进去周围人说话。”
    人在名利双收的时候会变是常情，这不算什么，可他刚刚起步就突然变脸显得有些不太正常。
    “你刚才说徐虎当年去过上海？他去上海做什么？”
    老许忍不住轻笑：“还能干什么，上海是我们销货的主要渠道，隔三差五就会到那边跟上家对接，我记得带徐亚力回来的那一次，是他自己去的上海，说是在火车上捡了个小孩，看我们都不信怀疑是他的私生女。”
    李明哲不由得皱起了眉：“你们在上海对接的上家是什么人？”
    老许摇了摇头：“不知道，上家的事都是徐虎单线联系的，从来不让我们知道，我们只是负责销货把货运出去，这当中的关卡也是徐虎提前就安排好的，他背后有人。”
    终于打听到了重要的情报，李明哲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他背后这个人是什么身份你知道吗？”
    “那谁知道啊？”老许突然笑了起来：“我就跟他去过一次上海，当时是在上海一个什么国际酒店见的客户，我在大厅等是他自己去房间跟人家谈的，压根就不让我跟着，不过道上的规矩就是这样，老大不让你知道的事就别瞎打听，打听来打听去害的还是自己。”
    所以说徐虎的上家是在上海？
    他们是特意挑了在上海见面，还是这个人本身就是上海本地的人？
    这也就加大了徐虎跟罗良一早就认识的可能性，可既然认识徐虎为什么要拐走罗良的侄女呢？
    难道罗良不知情？
    李明哲突然想起来，徐虎曾经说过，他拐走徐亚力养在身边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救他一命，这所谓的救他一命不知道是不是指罗家在上海的势力呢？
    “除了上海，你们还对接过其他区域的客户吗？”
    老许摇了摇头：“如果你想问上家，那就只有上海这一个，货一直都是从上海出的，之前底下的人去打听过，那是一个很小的运输站，现在那个运输站已经被国家收购了，收购之前的最后一批货，就是这次在西关发现的那一批，我猜大概是因为断货的缘故，徐虎才会重用徐亚威，想要转行。”
    “那你们在东北的时候也是这一个上家吗？”
    老徐再次摇头：“东北的上家早就被抓进监狱了，就是那次在东北出事之后，徐虎提早收到了消息带着我们全员转移，这才躲过一劫，但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因为每次去谈事都是他自己去，我们的人都站在外边等。”
    “那你们为什么会选西关落脚了？如果选择上海不是更方便吗？”
    老许忍不住自嘲一笑：“你这个问题我当年也问过徐虎，他给我的回答是上家的要求是让他来西关，并且在半年内打出自己的天下，这里就像是一个中转站，从上海接到的货先来到这里，然后再由我们往其他地区分散。”
    “其实我早就提醒过徐虎，不要把所有的货物都运到这一个地方，应该从上海直接发往销货地，这是最保险的做法，不然将来一旦查起来，很多痕迹都是没有办法抹去的，毕竟这里不是原产地。”
    “这次大检查，果然这批货就砸在了手里，没办法运回去，也没办法运出去，西关就这么大还能藏到哪？这不等于是人赃并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