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何突然要替她把脉?
孟如一不解的看向离她仅半臂之遥的云霄,恰好撞上他投过来的目光。
四目相对,她仿佛听到了自已心脏碰撞的声音,手腕皮肤似乎也随之变得异常敏感起来,只觉得他手指传递来的体温有些灼灼发烫。
“你的脉搏跳得好快。”云霄凝视她说着。
孟如一忙将手抽了回来,藏进了被窝里,道:“我是病人,脉搏失常也是正常的。”
云霄不禁失笑,道:“你现在倒是把自已当病人了。”
他笑起来的样子有如云开日出,让人整颗心仿佛也随之绽放了一般。
孟如一压抑住自已的心跳,暗骂自已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花痴了,怎么眼前这人不管做什么,都能轻易牵动她的心绪?
而且,她怎么觉得,他像是故意在逗弄她?
难不成,真是她病得糊涂了,产生了错觉?
不行,不能再任由他牵着她的情绪走了。
孟如一深吸了一口气,镇定住心神,道:“对了,我还没来得及问呢,那日在船上假扮船夫的可是狼毒?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明知她是在刻意转移话题,云霄倒也没有揭穿,只是自怀中摸出一样东西,捉过她藏进被窝的手,放置在她手心,道:“这次可要收好。”
孟如一一看,这不正是他送她的那块玉佩?本来被樊鹤年夺了去,没想到,现在又经由他手,回到了她手里。
“这玉佩,听说很重要?”孟如一询问的看向他。
云霄也不瞒她,道:“这玉佩叫凤符,一共四枚,各有用途。因为是出自同一块母石,所以可彼此感应。其它三枚分别在问荆狼毒逐月身上,用于执掌不同的任务,你这一枚是我常年带在身边的。”
他语气轻描淡写,仿佛是在介绍一块寻常玉佩一般,孟如一听着,心内却是震憾不已。
“所以说,你就是凭着它找到的我?”
“没错。”
孟如一顿时恍然。
怪不得她被拓跋灭他们掳至山洞中,半夜就有追兵找过来。后来拓跋灭和樊鹤年几经周转后带她走水路,他却能先他们一步带人扮做船夫,原来,是早已掌握了她方位。
孟如一心里一时冒出诸多疑问,但在这许多问题当中,有一点是她最想知道却也最不解的。
“我不明白,这玉佩如此贵重,你当初为何要将它送给我?我记得那时候咱们还并不熟。”
而且,赠她玉佩之前,他刚拒绝了她的合作提议。
云霄似是想了想,道:“你可以理解为,我的命比较贵。”
他这似玩笑又似当真的口吻,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他说的是真是假。
不过,当初他送她玉佩时倒的确说过,是作为她救他一命的报酬。
“你确定,这是为了感谢我,而不是监视我?”孟如一把玩着手中的玉佩,当中的血色凤凰已经消失不见,此刻看来,它仅是一枚成色上等的普通玉佩。
可谁又知道,这东西竟是一个gps追踪器一样的存在。
云霄不以为然,道:“我若想监视你,大可不必下这样的血本。”
孟如一也觉得自已想多了,以他的势力,要想监视她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可是,若说不是监视,以前那些被她认为是巧合的事,又作何解释?
“我想,那次我在城外被樊鹤年算计,你并不是碰巧路过才救的我,对不对?还有那次大火,逐月便正好出现了,还有几次……”孟如一这么一细想下来,他“偶遇”她的次数还不少。
面对她的重重疑问,云霄倒是一派淡然,道:“我既知道你有危险,总不好见死不救。当然,如果你非要为此找一个原因的话,你也可以把它当成是我对你的试探。”
孟如一疑惑道:“试探?”
“我说过,我身边不缺能人。再怎样的天纵奇才,若是心术不正,或别有所图,用之,反是祸害。你说想来我身边,我总要试一试,你是否当得起我的信任。”
说到这里,云霄再度凝视上她的眼睛,道:“孟如一,如今我再次将这枚凤符交给你,你应该知道这其中的意义。”
孟如一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说,那些都是对她的试探,不知为何,她听了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一直以来,她都不太明白,他当初既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为何后来又屡屡帮她,甚至还一步步为她铺路,让她坐上圣女的位置。
虽然云霄一直待她不错,可在她内心深处始终存有一分戒备,甚至在被拓跋灭掳走时,她都不敢奢望他会管她的死活。
因为,她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建立得本就根基不稳,她以为,她只是他临时拉来应急凑数的角色而已。
可如今听他这么一说,很多事便能解释得通了。
恐怕,就连安排她当上圣女,入驻国师府,也是他试探的一部分吧?
得亏她的确是一片清白,毫无所图,对他的身份乃至凤符之事都是一无所知,身后更无任何派系势力。否则,一个不慎,什么时候被他收拾掉了都不知道,更遑论一次又一次的帮她了。
只是,如今她已知晓这凤符的重要性,他如此郑重的将它送给她,还是让她有些震憾。
她不禁又想起他昏迷前对她说的那句话:“孟如一,我可以信任你吗?”
如今,他给了她一个准确的答案,他是信任她的,像对狼毒他们一样的信任。
这个认知让她内心莫明的有些激荡,原来,被人信任着,竟也是件让人如此开心的事。
不过,在他面前,她还是故作淡定,道:“我才捅了你一刀,你非但不追究,还坚持要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吗?”
“关于这个问题……”云霄唇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道:“我好像记得你说过,你会负责。”
呃,他当时不是昏过去了吗?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这话自他口中说出来,无端多了分说不清的暧昧,孟如一不由得解释道:“我是这么说过,不过,我所说的负责,并不是那种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