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公司，出了大事。
    惊天动地的大事。
    总裁王辉，亲自请来了省内数一数二的会计事务所，在集团保卫处人员的配合下，强行撬开了机械公司总经理办公室。
    撬开保险柜。
    同时另外一拨人，进入机械公司财务部。
    进行账目清查。
    一名小会计，想要阻拦，被王辉当场开除。
    因为跟着来的，还有集团人力资源的总监。
    解聘一个员工，一个电话的事儿。
    来势汹汹。
    气势汹汹。
    大有一种不把公司翻个底儿朝天誓不罢休的劲儿。
    第三波人，进入食堂，进行账目清查。
    这出乎了绝大多数人的预料。
    职工们都知道，食堂的承包人，是王陵迪的堂弟。
    也就是说，总裁王辉彻底和王陵迪翻脸。
    而且，还瞅准了他人在医院，整个机械公司群龙无首的时候。
    这一招，趁虚而入，看得不少职工，暗暗喝彩。
    不过，他们同时也担心。
    据说这位新任总裁，跟脚还挺浅，能不能搞定王陵迪身后的人？
    还是一个未知数。
    果不其然，查账过程中，王辉接到了两通电话。
    一通是董事会某位成员。
    一通是监事会某位大佬。
    王辉一边嘻嘻哈哈得和他们虚与委蛇，一边关心着会计事务所成员的清查进度。
    这次，为了保证不泄密，王辉直接从外面请人。
    董事和监事会成员的电话，王辉不敢怠慢。
    不过，他也没必要当大事儿。
    只要他一天是总裁，这些人始终都要服从他。
    在电话结束后的一个小时，王陵迪“拖着病体”从医院回归公司。
    同时，请假没来上班的那些车间主任们，也纷纷到场。
    最后，除了两个还在欧洲观看展会的高层之外，机械集团的中高层，几乎全数到齐。
    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弥漫在公司上空。
    双方在会议室对峙。
    是的，用“对峙”这个词，一点儿都不过分。
    王辉一个人，面对王陵迪等一班中高层，丝毫不落下风。
    石志明则十分狗腿的，为王辉递上可乐，还有……瓜子。
    这是按照王辉的安排，故意来激怒王陵迪等人。
    可惜……王陵迪老奸巨猾，没有上当。
    虽然双方一直没说话，但王陵迪也没有破口大骂，或者冷嘲热讽。
    毕竟，三组人马的调查都没出结果。
    出了结果，再说也来得及。
    “王总，我们机械公司，就这么不当您的意？”王陵迪的外套里面，是病号服。
    他听懂消息，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冲到公司了。
    有多焦急，可想而知。
    “王经理，我作为集团总裁，查一个下属公司的账，需要经过你的批准么？”王辉反问。
    呃？
    王陵迪被噎的够呛。
    这就是层级碾压。
    集团总裁，想要做什么还真就随意。
    “王总，这是不相信我们？”王陵迪眯起眼睛，“我们这些人，为了机械公司，兢兢业业，鞠躬尽瘁，没想到却不被你信任，真是让人寒心！”
    “别演了！”王辉无聊得摆摆手，“你的演技实在太差！”
    王陵迪霍然瞪大眼睛。
    王辉，竟然这么说话。
    “你兢兢业业？你鞠躬尽瘁？真是个好笑话。”王辉呵呵一笑，“寒了谁的心？你们？我倒要问问，你们就不怕你们胡作非为，寒了所有职工的心么？”
    “你们开小灶的时候，想过职工的想法么？”
    “你们喝五粮液的时候，考虑过职工的心情么？”
    “你们掐着腰指挥别人干活的时候，没问过那些技术骨干服不服你们么？”
    “王陵迪……我既然敢坐在这里，就说明我有备而来！”
    王辉的每句话，都掷地有声。
    王陵迪等人，心中有鬼，不敢正面回答。
    只能对王辉怒目而视。
    “王辉，如果你查不到我的问题，那别怪我跟董事会告状了！”王陵迪撂下狠话。
    “王陵迪，如果我查到你的问题，那别怪我找警方报案了！”王辉针锋相对。
    整整一个上午，双方就在会议室对坐。
    等待结果。
    厂里的职工们，有空就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谁都知道，今天对于鼎信机械来说，是最重要的一天。
    王陵迪赢了，那么大家还要继续生活在恶劣的环境中。
    王辉赢了……不知道会怎么安排这个公司的人事问题。
    中午饭，双方也在会议室进行。
    王辉没吃食堂的饭，而是点了一份外卖。
    王陵迪等人，则让食堂的打饭小妹送上了丰盛的午餐。
    而且，还是小灶现炒的。
    既然王辉已经撕破脸，他们也没必要按照他的指示，关闭小灶了。
    午饭结束，第一波调查已经出了结果。
    机械公司亏损的主要原因在于，上个季度以及上上个季度的外销不理想。
    而王陵迪去外地参加工程车投标，标的过低，导致亏损。
    “我可以解释！”王陵迪得意洋洋道，“去新地方，开发新市场，有时候，是需要 用价格换市场的！”
    “开始吃点亏，建立了良好的合作关系，长期远景看好就可以，王总不会连这个都不懂吧？哦，我忘了，王总在监狱里应该也没学过相关知识！”王陵迪极尽嘲讽。
    其余的中高层，都面带微笑。
    撕破脸就是好。
    不用再对王辉唯唯诺诺。
    第二波调查不久之后也出了结果。
    从王陵迪的保险柜中拿出的文件，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哈哈，王总，我很期待董事会对你的问责！”王陵迪冷笑不已。
    作为老狐狸，当他知道王辉注意到他的公司的时候，一早就把有些敏感的东西处理掉了。
    想要在短时间内查出问题，难如登天。
    他的保险柜里的重要东西，早就移到自己家里的保险里了。
    王辉能拿到什么？
    什么都拿不到！
    “王陵迪，这是最后的机会，如果你能主动说出问题，我可以承诺，不追究你的责任，以及其他人的责任，让你们安全落地！”王辉翘起二郎腿，双手交叉，托住下巴，“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
    “哈哈哈哈！”王陵迪大笑，“王总，你现在还没死心么？还在忽悠么？”
    “你什么都查不出来，还想诈我？王辉，你真以为鼎信集团你能一手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