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嘉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许建岭叹气：“那你就去试试吧。”
    欧嘉：“你不跟我一起去？你大我几岁，经验更丰富，而且你的身份已经公开，迟早都要回归欧家，你出面的话，我们的胜算会更大。”
    “你太高看我了。”许建岭苦笑，“我今天来公司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暗中围观我，确实有人会因为我的身份而讨好我、支持我，但更多的却是鄙视我和看戏心态，尤其是我们部门，他们都崇拜欧城，对我产生了排斥心理，不用欧城说什么，他们就主动架空我。”
    “不会吧？”欧嘉愣住了，“欧氏是现代化大企业，内部也这么公私不分吗？”
    许建岭叹气：“我怀疑他们在针对我，但我没有证据。现在，部门把没有人愿意做的、也不重要的工作交给我，我明天又要出差了，还是去偏远的山村，主要是考查公司在山区的投资效果，这样的工作也许有意义，但做不出成绩。”
    欧嘉沉默片刻后：“你不抗议吗？在公司抗议没用的话，你可以向上级主管部门抗议。”
    “小嘉，你太不了解国内了。”许建岭无力吐槽，“这么做没有任何意义，只会被人反感，到时受到的排挤更深。”
    欧嘉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那你就这样熬下去，浪费自己的才华和青春？”
    “我们都不要急，急则生乱。”许建岭道，“爸爸已经抵达机场了，我们晚上一起吃饭，然后再看看爸爸怎么说。”
    欧嘉叹息：“那就这样吧。”
    “还有……”许建岭想说什么但没说，“你好好休息，注意保护自己。”
    网暴已经从他妈妈身上蔓延到了他们几个孩子身上，他真怕欧嘉看了那些辱骂她的言论会气得吐血，然后又要找律师起诉那些网友，把事情闹得更大。
    欧嘉挂断电话后并没有去看网上那些言论，就是越想越不服气，于是跟琳达要了自家投资公司的合作伙伴名单，一个一个的打电话过去，然而她刚开口说明自己的身份，对方就找各种理由拒绝跟她沟通或者干脆让她不要再打过来，更有甚者直接挂断或拉黑她的电话。
    她忙了一个下午，就忙了个寂寞和打击。
    她就想不明白：“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我们才是他们最合适的合作对象，就因为陈雪融在背后利诱或者威胁了他们几句，他们就放弃了这么好的机会？陈雪融难道还敢无法无天，因为他们不听话就把他们给宰了？”
    她把这种疑惑告诉了欧成岭。
    欧成岭沉默半晌才道：“生意场就是大鱼吃小鱼，你现在是小鱼，你的客户和合作伙伴也是小鱼，在陈雪融这样的大鱼面前确实没有还手的能力。”
    “那我们怎么办？”欧嘉拔高声音，“难道我们对陈雪融就没有一点反击的余地吗？”
    欧成岭沉默片刻后：“既然你们的身份已经曝光了，那就认祖归宗吧，尤其是建岭，应该要改回欧姓了，我明天就约欧氏家族的老人出来吃饭，正式把你们介绍给他们，然后给建岭改姓。”
    许建岭道：“可我明天就要出差了，估计请不到假。”
    欧成岭道：“无妨，你的假我来批，我怎么说也是欧氏集团的副董事长，批准一个小职员的假还是可以的。”
    许建岭张了张嘴，想说这么干的话部门对他意见更大，但又觉得他一味妥协不是办法，不如听老爸的，便闭上了嘴。
    “还有，老爸，我已经给那些客户和合作伙伴发了律师函，表示他们不按协议执行就起诉他们。”欧嘉道，“我相信元京是个讲法律的地方，我不接受这种单方面违反协议的行为。”
    “你……你怎么能这么做？”欧成岭一口酒含在嘴里，被她惊得吐不出咽不下，差点噎到，半晌才把那口酒喝下去，拍着闷疼的胸口，又气又急，“你这么做，以后还有谁敢跟你合作？”
    “我怎么了？有契约精神和法律意识不是很好吗？”欧嘉反问。
    “你啊，我跟你说过，国与国的国情不一新，国内讲究法律，也讲究人情，你这样只讲法律不讲人情，是要吃大亏的。”欧成岭连连叹气，虽然饿，却是没有了进食的胃口，“你赶紧打电话给你的客户和合作伙伴，郑重向他们道歉，表示生意不成仁义在，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欧嘉冷笑：“我没有错，我为什么要道歉？”
    欧成岭知道她的脾气，也不浪费口舌了，对许建岭道：“你来打电话，现在就打，不要拖沓。”
    “来不及了。”许建岭叹气，把手机亮在他的面前，“嘉建投资给客户和合作伙伴发律师函的消息已经上热搜了，你们自己看吧。”
    欧成岭暗惊，拿过他的手机，点开，越看脸色越难看。
    欧嘉也点开热搜，看了几眼后脸色就沉下来，怒道：“一定又是陈雪融又在背后搞鬼！我要召开记者招待会，当众公开陈雪融不择手段打压我们、诋毁我们的恶行，让她为她的行为付出代价！”
    许建岭都不知道要怎么劝这个妹妹了，头疼的道：“证据呢？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陈雪融做的？”
    欧嘉愣了一下后：“只要去查，总能查到证据的。”
    “查不到的。”许建岭摇头，“陈雪融绝对不会亲自去做这些事情，她只需要暗示她的亲信，她的亲信就会找人去做，一层一层交待下去，而你要一层一层往上查，最后什么都查不到，就算查到了也只是查到几个替罪羊，跟陈雪融一点都不沾边。”
    欧嘉还想辩驳，欧成岭就道：“你把事情闹大，尤其是闹到媒体上或法庭上，就得说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还会有大量的媒体去追查幕后真相，结果就是我们家的私事一次次的被曝光……不是爸爸非要这么说，而是，在私事上，肯定是我们家理亏，怎么辩解都无法服众。”
    “有什么不能服众的？”欧嘉又拔高声音，似乎这样就能自证清白，“你和妈妈真心相爱，在一起也很幸福，是陈雪融心理变态，故意拖着不肯离婚，让你们背负出轨的污名……”
    许建岭和欧成岭沉默的看着她。
    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接受过最好的教育，接触过无数精英，见过大世面，无论她嘴上说得多么好听，她心里也清楚，她妈妈就是小三，她爸爸就是婚内出轨，再多的理论、再多的辩护都改变不了她爸和法定妻子没有离婚、和她妈没有结婚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