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乐天的第一反应是自己的身份是不是被发现了,既然裘万财就在这座城市,幕后黑手在这里拥有一定的实力,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他这边默默的调整状态,准备随时投入战斗。那辆宝马车超速狂飙,半截车身刚刚超过跑车,直接别了过来。好在杨乐天早有准备,一脚刹车踩死,才没有发生碰撞。
正因为杨乐天先入为主,反而没有什么激烈的情绪表露,坐在车上,冷冷的看着宝马车的一举一动。
对方没有让杨乐天失望,驾驶位的车门突然打开,从上面跳下来一名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肤色很白却一点没有柔弱的意思,气势汹汹的走过来,一把拉住车门,却没能打开,随之愤怒的拍了拍车窗。
在马路中间干这种事,先不说胆量的问题,单单这样无视规则的方式,就证明,这个年轻人应该很有一点背景。
杨乐天慢吞吞的推开了车门,从兰博基尼里面走了出来,目光闪闪的盯着年轻人,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他的出现,反而让年轻人惊愕了一下。他还特意重新看了一眼车牌,确认无误后,脸上露出一丝鄙夷,开始打量着一身大裤衩大背心,头发修剪得很精致也很年轻的杨乐天。
“倒真是神奇了,向来抠门到一支钢笔都不肯外借的蓝笑,竟然肯把车子借给你。看来,你这个小白脸倒真是入了她的心,只是……她这品味还真让人瞧不起。”
杨乐天无语,什么时候开始,他成了小白脸中的一员了?再说,这年轻人谁啊,不但强行拦车,还出言不逊?
这会的工夫,开着凯迪拉克的蓝笑也发现了问题,兜了个圈子,车子停在路面,黑着脸子小跑过来,看了一眼两辆车停放的姿态,就明白怎么一回事了。
“蓝图,你想干什么?”
听到这个称呼,杨乐天立马明白了眼前这个年轻人是谁了。看来,人家不是过来找他麻烦的,而是看到了这辆车,想要找自己妹妹的麻烦。他这就算是代人受过,被误伤的。
蓝图的目光里冰冷而又鄙夷,指了指杨乐天,对自己的妹妹,道:“真没看出来,在家里高傲得像只天鹅一样的蓝笑,竟然为了这么一个小白脸,自编自导了一场绑架的闹剧,就是想要黑家里的钱……”
“放屁!你们见死不救就算了,还在这里胡说八道。蓝图,我说过,家里的那点产业我从来没有放在心上,你还想怎么样?”
这性情……杨乐天看着十分的眼熟。没错,当年他也曾经说过,家里的那点产业,根本不放在心上。而事实证明,他现在的成就……那点家产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蓝图对妹妹的说辞,表现出更浓烈的鄙夷,道:“见死不救?我怎么看你现在活得倒是很滋润的样子?难道你认为所有人都是傻子,真的被绑架了,没有付赎金更没有报警,你就能这么活蹦乱跳的出来?”
“那是……”
蓝笑看向杨乐天,想要把真实的情况说出来。可是,一想到杨乐天应该属于在逃的身份,她不想节外生枝。
“你爱信不信,反正我是彻底看明白了,蓝家上下,一群冷血!”
蓝图嘲讽的道:“阴谋被揭穿了,无计可施开始歇斯底里了?我们再怎么冷血,也不像你连这么下作的手段都用出来,就是想黑掉家里的钱。”
斗嘴,蓝笑肯定不是哥哥的对手。何况,她为了保护杨乐天,更不会把真相说出来。如此一来,落在下风是注定的。
杨乐天实在看不下去了,假模假样的活动了一下身体,吼道:“呔!要打架是吧?冲我来,哥们别的能耐没有,揍个瘪三还是比较拿手的。”
杨乐天话说的敞亮,可从他的身材和帅气的模样上,怎么都看不出来是个打架高手。蓝图鄙夷的目光之下,还真有点跃跃欲试的意思了。
倒是蓝笑忍无可忍了,拉开兰博基尼的车门,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嗖的一下,抽出一根棒球棍,在手上随意的挥舞了几下,竟然带起了风声。
这个威胁就太直接了,蓝图显然生出忌讳,用手指了指妹妹又指了指杨乐天,冷笑道:“一对狗男女倒是珠联璧合,好,算你们狠,这笔帐算是记下了,咱们走着瞧!”
说归说,蓝图的速度倒是很快,上了车子挂上档,油门刚刚踩下去,后面一侧倒车灯被一棍子打碎。蓝笑继续举起棒球棍,似乎还要下黑手,蓝图这次没有停留,油门踩到底,直接没影了。
蓝笑被气得够呛,双手拄着棒球棍,大口的喘了两口气,才道:“别搭理这个冷血禽兽,我们走。”
这个令人意外的小插曲,倒是让杨乐天更清晰的了解了蓝家内部不可调和的矛盾,以及在这种矛盾之下,蓝笑性格里面隐藏着的一些暴力和无奈的因子。不过,她的善良一面,也在不知不觉当中显露出来。
两辆车子先后开进陌生的别墅,蓝笑的情绪明显不是很好,一进门就甩掉两只鞋,气呼呼的坐在沙发上,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杨乐天倒也能够理解,一个小丫头此时此刻的心情。他没有主动去劝解,而是扎上围裙去了厨房。说是要请蓝笑吃饭,看这样子,出去是不可能了,大丈夫说话算数,那就亲自下厨好了。
很长时间没有做这种事了,他倒是很卖力气,花费了一个多小时,硬是做出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只是,等到他重新回到客厅,准备招呼蓝笑吃饭的时候,画风一下变了。
茶几上摆着红酒和白酒两个瓶子,红酒倒是没有喝多少,白酒所剩无几了。至于蓝笑……醉得一塌糊涂,好在她并没有耍酒疯,蜷缩在沙发上一身酒气的睡着了,眼角依稀可见晶莹的泪水。
这又是何必呢?世人都有烦恼,没钱的有没钱的痛苦,有钱的也有有钱的悲哀,杨乐天一边在围裙上擦着手上的水迹,一边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