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是天生的一副好相貌,确实当得起美人称号,也难怪让陈维这么多年一直念念不忘。
卢清玉一个人来的,没有带丫鬟,估计是特意将丫鬟支开了的。
进门不见卢清雪,卢清玉不由停住了脚步,看向白芍。
淳安站起身,走上前,笑道:“你就是清玉妹妹吧?”
“您是?”卢清玉并不认识淳安,看她穿着举止不似一般人家女眷,不自觉带了些敬意。
“我是清雪的好友,夫家姓陆,今日本是陪清雪来见你的。”
“堂姐人呢?”卢清玉再次看过全场,也没瞧见卢清雪。
“她临时有事走了,央我和你聊一聊。”
淳安一边说着一边做出请的手势,“清玉妹妹坐下说吧。”
卢清玉迟疑了一下,看淳安主仆三人挺友好的,也就没做推辞,随淳安一块儿坐了下来。
端过茶,淳安先行开口:“早就听清雪说她的清玉妹妹长得美若天仙,今日一见果真所言非虚。”
“陆夫人过奖了,有话直说便是。”
“既如此,我便直说了,还望清玉妹妹不要介怀。想来清玉妹妹已经知道清雪夫妻分开了的事吧?”
卢清玉点点头,“堂姐失踪月余,家里人着急坏了,满京城找她不到,原来是躲在陆夫人家里,还请陆夫人快劝她回去吧,别急坏了家里老父老母。”
“会的。”淳安抿了一口茶,又说道:“清玉妹妹知道他们夫妻为何会分开吗?”
“听说是堂姐不孕,惹得陈家伯父伯母不满,陈维便休了妻。”
“不孕是一个原因,还有个原因想来清玉妹妹也该是知道的,陈维对你一直情意难平。”
卢清玉眼皮子微跳,没有言语,也喝了口茶,这才应话,“若我当初能反抗父亲的话就好了,也就不会造成今天这种情况了。”
“你后悔了?容我问问,是因为听到陈维对你念念不忘后悔,还是因为当年的如意算盘落空了才后悔?”
淳安慢慢收了笑,“当年常夫人病重,常大人纳你做妾,说是冲喜,实则你们双方早就商量好了,只要常夫人一死,就会将你扶正对吧?不然你好人家的姑娘,大好年华又生得漂亮,怎么会甘心给一个和你父亲一般大的男人做妾呢?”
“只是你们没想到,这一冲喜,常夫人当真好转了,多熬了好几年,把你们的如意算盘都打乱了。大少爷娶了妻,大少奶奶名门闺秀娶进门,身份摆在那里,就算常大人偏向你,只要大少奶奶闹上一闹,常大人碍着大少奶奶娘家,也会将掌家权利交给她而不是像当初承诺那样交给你对吧?”
一切被淳安当面戳破,卢清玉显得有些慌乱,不过很快就又平静了下来,似故意回敬淳安的话,与她讲理说道:“两者都有吧,陈维忘不了我,也与堂姐分开了,我回头找他似也没什么问题吧?”
“你这句回头说得好生容易,可有问过常大人会不会放你离开?”
淳安的话直戳其死x,叫她反驳不了,许久卢清玉才叹气说道:“是呀,他们怎么会放我离开呢。”
说罢,卢清玉抬头对淳安说:“劳陆夫人转告我堂姐,我不会掺和他们夫妻间的事情,他们分分合合都与我无关,往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卢清玉起身要走,淳安赶紧也站起身,拉住她,继续追问:“他们?除了常大人还有谁不让你走?”
“这与陆夫人无关,陆夫人还是勿要打探了。”
卢清玉不似卢清雪好哄,一时半会儿问不出来,淳安只得拉着不放,还想与她再多说两句,正拉扯时,突然从外进来了个男人。
“大少爷。”卢清玉轻呼了一声,随即给他介绍道:“这位是陆夫人,是我堂姐的好友。”
说完,又对淳安介绍:“这是常家大少爷常青。”
淳安微微颔首以做礼,常青也回了一礼,眼神不善打量在淳安抓捏住卢清玉手腕的手上。
“方才听卢姨娘侍女说有一陌生女子打着卢姨娘堂姐的名头,将卢姨娘请去附近茶馆喝茶,我还想是不是卢姨娘遭骗了,哪个亲戚上门不在自家坐,反而往外坐的,这才失礼闯了进来,冲撞了诸位,常青给诸位赔罪了。”
常青的年纪应该比卢清玉小上几岁,但他脸子生得老,卢清玉又生得漂亮,两人看着和同龄人差不多。
他说得有礼,一举一动也很有礼,但不知为何,淳安总觉得常青没有表面这般温文有礼。
“不打紧,关心则乱,清雪没来,我一个外人不好意思上门,便请清玉出来坐一下,不曾想常少爷这么关心卢姨娘,才一会儿不见,就找上来了。”
淳安故意说着,视线不停打量着他们二人。
说到“关心”时,卢清玉面上闪过几分不自在,头垂了下来。
“也是赶巧了,正好碰上卢姨娘的贴身丫鬟,不知二位可聊完了?”
淳安眸子轻眨,“原是聊完了,常少爷一来,我突然又想起件事情,今日务必要带卢姨娘去见她堂姐一面。卢姨娘,这边请吧。”
淳安拉着卢清玉要走,常青赶紧走上前拦住,“陆夫人,这怕是不妥。”
“怎么,常少爷怕我会对卢姨娘不利?常少爷信不过我,可信得过锦衣卫?若我没将卢姨娘原封不动送回来,常少爷只管去找陆正卿要人。”
“您是陆夫人?”常青不信。
“要不要我找陆正卿来证明一下?”
淳安轻哼一声,打开他的手,拉着卢清玉走了,常青连忙追上来,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淳安拉着卢清玉上了马车。
“驾车速度快点。”
淳安吩咐完,赶紧放下车帘,问卢清玉:“怎么回事?你和常青究竟是什么关系?他怎么会那么关心你一个姨娘?”
“一家人……关心也是,也是正常的……”卢清玉说得结巴,也不知是被淳安突然带走吓得,还是心虚了,反正她这解释,连采荷都不相信。
“我可告诉你,求生的机会只有一次,你不把握住,下次我可没这么好心帮你了。”
“他,我……”卢清玉不知该从何说起。
“你们是不是越线了?”淳安等不及她组织语言。
“是。”
“这事多久了?还有谁知道吗?”
“常夫人去世后开始的,除了我身边伺候的彤儿外,并无旁人知晓。”
“是他比你的?”
“是……是他强暴我的……”卢清玉眼泪忍不住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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