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师怎么走了,今晚的戏不跟了吗?”
“今天安老师生日,没瞧见人家早上收了那么多生日礼物吗?”
“那安老师走了,梁导不会生气吗?”
“生啥气?我可听见了,贺家那位亲自给梁导打电话让他放人。”
“啊,突然好羡慕安老师,长得漂亮,家世又好,事业有成,最重要的是,男朋友有钱又帅对她还好。”
“可我觉得安老师好像并不快乐……”
有人低声的说了句,很快就被风吹散了。
*
安棠先回酒店泡澡,疏解一身的疲惫,然后换上干净的衣裙,简单的化了淡妆,这才拎着包出门。
酒店门外,停着一辆纯黑的车。
半个小时前,贺言郁就给她打电话,让她出门。
司机打开车门,安棠弯腰进去,刚坐下,就被贺言郁拉过去。
她猝不及防栽到男人怀里。
贺言郁环着她的细腰,打趣道:“就一个月没见,这么想我啊?”
“别在自己脸上贴金。”
安棠想推开他,却推不动。
两人许是太久没见面,贺言郁缺乏安棠时刻盯着管教,眼下他又恢复以往的本性。
“躲什么,你迟到半个小时,还不许我开个玩笑?”贺言郁揽着她,低头笑着亲了亲她的耳垂。
“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生日礼物。”
他拿出酒红色的丝绒长盒,约尾指宽,微抬下颔,示意她:“打开看看。”
安棠看到这种盒子,已经猜到里面会是什么。
果不其然,打开就看见一条水晶项链静静的躺在里面。
精致漂亮又昂贵,只可惜冷冰冰的,像空中楼阁。
“我知道,你肯定认为这条项链除了贵,并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
贺言郁轻轻笑道,看他多了解安棠啊,不用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们明明看起来就挺契合的。
不管怎么样,别人送的礼物,基本的礼貌还是该有的,安棠说:“谢谢。”
“啧,敷衍。”贺言郁拿起那条水晶项链,作势要替她戴上。
他把安棠的头发拢到一侧,这一幕过于熟悉,上次替她戴项链的时候,还是他送的一条星星点缀的choker。
而那条倒是挺适合在床上戴。
水晶项链贴着脖颈,那一圈的凉意格外明显。
安棠侧着身,贺言郁就这样握着她的肩,大半胸膛贴着她的背脊,他在她耳边笑道:“这条项链还有个你很喜欢的名字,猜猜是什么?”
安棠心里微动。
“星星。”
“宝贝真聪明。”贺言郁拥着她,今天明明是安棠的生日,结果他比她这正主还高兴,“那现在你是不是觉得这条项链也挺不错的。”
“你倒是挺有心的。”
“我对你向来这样。”
安棠没再接话,分开不到一个月,贺言郁又变回以前的模样。
真是可惜。
说是庆生,其实也没差。安棠坐在高空楼阁里,举目能将这座城市的璀璨尽收眼底,万物隔得很远,她像是囚在一方狭小的天地。
西式餐桌,花瓶里放着鲜艳欲滴的玫瑰,莹润的水珠晶莹剔透,头顶水晶灯布下的一片光照在银制餐具上,折出清冷的光芒。
贺言郁坐在她对面,见她兴致缺缺,问道:“不满意吗?”
“还好。”
她可以习惯高雅奢侈的生活。
但是,她更喜欢烟火气的热闹。
安棠垂眸切牛排,贺言郁盯着她,这个时候,他又变得不懂她。
如果……
今天陪她的人是温淮之,他们会怎么过?
贺言郁被自己脑海里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惊到了,随即自嘲的笑了笑,他这是怎么了?被安棠驯久了,也开始变得这么奇怪?
“安棠。”
她抬头看去,“嗯?”
“温淮之会怎么给你庆生?”
闻言,安棠觉得新奇,“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觉?”
“过生,不就应该高高兴兴吗?你看看你,现在一张苦瓜脸。”
曲折的解释,好像在拼命维持自己最后一点尊严。
安棠看破不说破,放下刀叉,单手支着下颚,嘴角挂起若有似无的笑,“我过生,他会带我走街串巷去各种小吃街,既热闹,又快乐。”
“哦。”
就这样,没下文了。
安棠盯着他,让贺言郁一个从小生活在上流社会的人,走出浮华奢侈的金银窟,堕进平凡的小世界,还真是委屈他。
*
吃完饭已经九点,五月下旬的气温,哪怕到了晚上也依旧黏热,安棠觉得跟贺言郁继续待下去也没什么好玩的,还不如回酒店吹会空调来得舒服。
她下车走进电梯,贺言郁跟在她身后,安棠觉得莫名,“你不回去?”
这儿距离港城说远不远,但说近也不近,开车的话,估计得花两个半小时。
贺言郁现在赶回去,洗完澡睡一觉,明天还是能早起去公司。
“我不辞辛苦跑过来陪你过生,你就是这样对我的?”贺言郁走进电梯,站在她身边,摁下闭合键,“几楼?”
“四楼。”
安棠看他摁下电梯键,“你今晚要留宿?”
“不行吗?”
“这到处都是剧组的人,不方便。”
贺言郁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有什么不方便的?是我不能见人?”
“……”
“叮——”
电梯打开,贺言郁顺势搂着她的腰,安棠刷了房卡,回到屋,她放下包,揉了揉酸胀的脖子,准备拿睡裙去泡澡。
贺言郁坐在床尾,见她拿着衣服去浴室,笑道:“安棠。”
“又怎么了?”
“我好像没带换洗的衣服。”
“……”
安棠盯着他,顿了几秒,随即听见贺言郁像个老色胚似的,开玩笑说了句:“要不我裸着吧。”
“流氓!”
她脸色微红,直接把手中的睡裙砸到他身上。
贺言郁拿着她的睡裙,重新递回去,“逗你玩呢。”
“无聊。”
安棠转身走进浴室,反手将门关上,等她洗完出来,贺言郁又进去了。
她坐在梳妆台前擦头发,找出吹风机吹干,然后又拿起身体乳涂抹。
涂到一半,贺言郁出来了。
他披着浴巾,晶莹的水珠淌过他结实紧致的腰腹,顺着人鱼线一直没入深处。
贺言郁走过去,含笑道:“要我帮你吗?”
安棠正在涂后背,确实不太方便。
她拢着头发,背对贺言郁,“涂均匀点。”
“又不是没替你涂过,放心。”
起初还好好的,可到后面就变了,安棠不太喜欢灯光这么强烈,会将他们正在做的事照得一清二楚。
她推开贺言郁的脑袋,伸手想关灯,却被他顺势抓回来。
“这样挺好的。”
安棠瞪了他一眼,贺言郁伸手拢住她的眼睛,慢慢的,像是在品尝最美味的珍馐。
突然,不合时宜的消息提示音响起。
掉在床边的手机屏幕亮起,是陈南浔发的微信。
安棠突然吃痛,眼角浸出生理眼泪,她扒开贺言郁的掌心,几乎是用嫌弃的态度想推开他。
“你太烂了。”
“那你别用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