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凌寒看向叶芷然,低声道:“抱歉。”
他知道方秋蓉至今为止让叶芷然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惊吓,而现在说放弃对方秋蓉的报复,也不知叶芷然怎么想。
叶芷然闻言,清楚傅凌寒在想什么。
她笑笑,靠在男人的胳膊边,说道:“跟我道歉什么呢,要是换做是我,我们的朋友有难,我肯定第一时间选择去救他。”
秦墨就有点纠结了,不由追问傅凌寒:“那你真的彻底放弃吗?”方秋蓉对他做过了些什么,他自己也清楚。
说放弃就放弃,未免也太痛快了点吧?
傅凌寒闻言勾起笑,笑意未及眼底,淡淡道:“我只是说暂时放弃而已,等解决完现在的事情后,我再好好跟她算账。”
是的没错。
他就是在出尔反尔。
对于方秋蓉这种小人,她的所作所为,他怎么可能因为这点情报就放她走呢?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听见傅凌寒心意未改,秦墨也跟着松口气,道:“还好你够清醒,不然我还得花时间去说服你。”
“我也不至于那么蠢。”
傅凌寒笑笑。
叶芷然听着他们的对话,敛眸一直在若有所思。
傅凌寒察觉出她异常,低声问道:“怎么了?”
叶芷然抬眸有些迟疑问道:“我之前了解过齐国志,他只是一间小公司的老板,有多大手腕能让齐夙没了性命?”
毕竟齐家所有家产都在齐夙手里。
可以说,齐国志在齐家没有半点权势优势,更别谈能不能对齐夙下死手。
齐夙向来不愿谈起齐国志这个人,每回说出这个名字时,他脸上都会带着厌恶和憎恨,不愿多谈一句这人的事。
“我更奇怪的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们两人反目成仇。”
秦墨挠了挠脑袋,看了傅凌寒一眼,用眼神询问要不要告诉给叶芷然。
傅凌寒无声点点头,旋即开口道:“虽然说齐国志看起来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但他曾经涉过黑,犯下了不该犯的事情。”
涉黑?
叶芷然睁大眼,万分惊讶。
齐国志对外的形象向来是勤劳诚实的企业家,没想到他年轻时就玩得那么大。
那是很久一段往事了。
齐夙曾经不愿提起,但直到自己父亲忌日时,喝多了忍不住向他们倾诉并痛骂齐国志是个虚伪的小人。
“当时齐家老爷子很偏袒齐国志,虽然恨铁不成钢,但说什么都要保住他。”
最主要的是,齐国志当时哄骗齐家老爷子说自己犯得只不过是一些小事,只要坐两三年牢就可以了。
齐家老爷子信以为真。
所以他想找齐严,也就是齐夙的父亲,齐国志的弟弟来替罪坐牢。
“齐严听老爷子说只需要坐两三年牢就可以了,他虽然不愿,但齐老爷子一直逼着他,无奈之下只能去顶罪了。”
其实齐国志犯下的都是不可饶恕的事情。
“在齐严替齐国志顶罪上法庭那天,亲耳听见法官数了一系列罪证之后,最后宣判了死刑。那天之后,齐老爷子才知道齐国志犯下都是滔天罪行。”
可惜他发现的太晚了。
齐严不明不白丢了性命,而齐夙三四岁时就没了父亲。
他母亲得知这件事,悲伤欲绝之下一蹶不起,过不了半个月,一时之间想不开直接跳楼自杀。
秦墨眼里覆着薄怒,接着傅凌寒的话说下去:“而且齐国志没有半点悔改之意,一直避重就轻,不提当年的事情。”
所以齐夙恨齐国志恨到极致。
“从那天之后,齐家老爷子也因为这件事看清楚了齐国志的为人,也不愿再偏袒他一星半点,等齐夙成年生日那天晚上,他将齐家所有家产都做好转移,全转移到了齐夙手里。”
也算是他老人家对齐夙的补偿。
齐夙成年当晚,齐家老爷子就亲自将齐国志赶出齐家,齐国志百般恳求,都无法让齐家老爷子回头。
可以说,齐国志现在跟齐家已经没有半点关系。
“齐国志被赶出齐家,没钱没势,但尽管如此,他还是凭着当年人脉在商界中占到了一席之地,不过比起齐家,他差得远了。”
叶芷然闻言,陷入沉思半响后说道:“仇恨,是很难放下的。”
她完全能理解齐夙憎恨齐国志。
这种已经不能原谅,如果齐夙真正能放下的那一天,大概是齐国志死亡的一天。
沉重的话题使周边的空气逐渐凝冷起来。
傅凌寒索性转移话题:“秦墨,你那边还有没有有关于齐夙的消息?”
秦墨摇摇头:“没有了,除了傅氏之外,什么地方我都派人去查过,都没发现他踪影。”
闻言,傅凌寒眉心紧蹙,“那进傅氏调查一下如何?”毕竟齐夙是代理他管理公司。
“这个问题我也有想过。”恰好秦墨就发现了一个疑点,“奇怪的是,傅氏现在好像在隐瞒什么,我的人几次想进去都进去不了,好像在防着些什么。”
叶芷然闻言,下意识说道:“那可能齐夙是真的出事了。”
如果是秦墨的手下,齐夙理应不该防他,毕竟他们两个是好友。
傅凌寒也想到这一点,“应该是齐国志趁机要挟了他。”
想着,他沉思一会儿,从兜里拿出手机。
傅凌寒对那边细语了几句后就挂断通话,接着对两人说道:“我恰好有个忠信还在傅氏里待着,我让他去查一下傅氏现在的情况。”
大家都以为齐夙出事时。
忠信却带来了令人意外的消息。
“傅总,我查过了,齐先生每天都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处理事务,偶尔也会看见齐国志的身影,但他向来只呆在公司外面,从不踏进公司一步。齐先生跟齐国志之间的交谈向来都是不欢而散,没发现什么异常。”
这听起来好像挺正常的。
秦墨有些搞不懂:“既然在管理公司,那为什么要假装自己消失的假象呢?”
齐夙在想什么,就算他是好友也一时之间搞不清楚。
傅凌寒也陷入沉思。
既然人没事的话,为什么三番四次伪装自己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