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甜有些狼狈地从布草间走出来，坐在沙发的边沿，离章弘昱远远的。
    章弘昱赶紧靠过来。想要去抓住她的手。被她一把甩掉。
    “你说你是章弘昱，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甘甜的心中没有波澜，出奇的冷静。
    “你听我解释……”
    “先回答我的问题！”甘甜坚持。
    “好，你问。”
    “你为什么衣衫褴褛地出现在阳县，像个流浪汉一般？”
    “我的儿子被我的四姐偷走，生死不知，我与母亲发生了剧烈争吵。独自一人去了山东寻找我的儿子，当时想过，如果找不到，我就死在外面，自生自灭。直到遇到你……”
    “当时在我家门口鬼鬼祟祟偷听被我揍了一顿，又自称江乙集团章弘昱的人，打电话说要娶我，是谁？”
    “是我的助理吴迪。他其实只是想……”章弘昱有些着急，他想说的一句话也没表达清楚。
    “不必解释，我继续问你，梁子楠是谁？”
    “子楠是我的发妻，为我生了一个儿子，已经去世了。”
    甘甜凌厉的目光柔软下来：“她是怎么死的？”
    “死于自杀！”
    甘甜想起贺青竹临走时吼出的那句话，“如果你不想再有第二个梁子楠……”
    “你已经有婚约了对吗？和吕诗珺？”
    章弘昱立刻摇头：“没有婚约，我也不会娶她。”
    “章弘昱，你护得住我吗？”
    甘甜站起来，认真地对他说：
    “首先，我离过婚，带着一双儿女在身边。这在你们世家大族，是一个忌讳。”
    “其次，我带着两个养子，一个寄宿制的女儿。其中有一个来历不明，你的母亲不会接受。”
    “再次，我家世平凡，父母双亡，没有任何的家族依托。不能和你门当户对。”
    甘甜笑了笑：
    “最关键的是，我不想最后成为豪门的牺牲品，我的孩子那么小，我还要看着他们长大成人。我很惜命，你能理解吗？”
    “你的发妻被你的母亲姐姐逼死，你做了什么？”甘甜轻笑了一声，清醒道：“你姐还是你姐，你不会怠慢她。你妈还是亲娘，你要孝顺恭敬她。你的家庭没有丝毫的变化。”
    “可怜的女人，选择了你，也葬送了一生。”
    甘甜感到很冷，她把羽绒服的拉链拉到最高。跺了跺脚，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如果章总心善，让司机把我送回去吧，或者我自己打车走也行。”
    章弘昱可以在公司舌战群雄，但在甘甜面前，他却一句为自己争辩的话，也说不出来。
    他难受极了。
    当小卢等在电梯口，甘甜走了过去。
    章弘昱拉住甘甜的手，对她说：“对不起，是我草率了。我不该在没处理好一切的时候把你置于不利的境地。”
    “请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扫清所有的障碍。”
    “甘甜，我知道你想要的是平和安定的生活。我爱你，请你等我。”
    ……
    小卢原以为今晚铁树会开花，老板就要办喜事了。
    谁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把事儿给搅黄了。
    把人送到，看着她精神不济地进去了。小卢才离开。
    甘甜站在家门口，眼泪止不住流下来。
    她转身去敲蔡晶莹的门口，敲了她的门。
    已经午夜时分，蔡晶莹睡的口水直流。忽听有人敲门。
    她把窗帘拉开一个小缝，看见甘甜哭着站在门外。
    “甜姐，”她赶紧开门，把甘甜拉进来。
    “莹莹，我觉得我失恋了！”她抱着蔡晶莹大哭起来。
    ……
    早晨，甘甜回家洗漱停当，饭也没吃，去上班了。
    到店里的时候，大家都关心地问她眼睛怎么了，她笑着说，过敏了，发肿。
    章弘芸按耐住想问她的冲动，平静地安排着工作。
    莫采春看着甘甜心不在焉地坐在卡座上，心中腹诽。
    哼！什么过敏，明明是哭肿了眼。
    今天章总没来，芸姐说章总回了集团。肯定是章总玩儿够了，玩腻了，不要她了吧。
    有几分姿色又怎样？还不是被当做破鞋丢在一边了？
    总是有些人，不知自己几斤几两，总想山鸡配凤凰。
    最后还不是空想一场。
    想到这里，莫采春心里莫名的舒服。心情也出奇的好，接待顾客时的态度，也比平时要亲和多了。
    甘甜来到会议室，参加今天的例会。
    大家看着她的眼睛，空有八卦的心，谁也不敢问。
    清河店也参加了会议。先是周报，然后是各部门汇报。
    到甘甜时，她清了清嗓子，还有些沙哑。
    “对不住大家，我的声音有些不清晰，我尽量慢点说。”
    “鉴定室新来的两个男孩，我准备全部辞退，不予转正。理由很多：上班迟到，失误搪塞，开会睡觉，鉴定点背不会，偷吃给顾客准备的茶点，偷拍女同事，在微博上给人发恶评抨击，等等。他们不具备一个鉴定师严谨自律的标准。”
    甘甜看向章弘芸，后者对她轻轻点头，表示赞同。
    “还有，在销售上。上一次会议，何冰老师问我，如果我们回收出现爆仓，销路该怎么拓宽。今天，我提两个点。供各位参考。”
    “第一，我们青竹现在只有官网，和官微。却没有淘宝店铺。很多人对淘宝的看法就是零售廉价商品的地方。其实并不是。我们应该成立网店，先以鉴定回收为主，这样我们的回收鉴定业务就不局限于昌平和京都，我们可以做全国的生意。”
    “第二，2014年就要到来，我们应把新兴的通讯工具微信用起来，我们应成立我们的官方微信，并把回收的产品根据成色分为不同的等级。在微信上发布。今年有个词很火，叫做微商。”
    “我们微信中的好友，都是已经成交过或者即将成交的客户，他们即使很忙也能在手机上刷看自己喜欢的东西，看得多了，自然就买了。”
    “我们可以找平面模特，搭配不同款式的手镯，首饰，包包。拍照发布。我们可以把柜台里的古玩进行场景化布置，所有的摆件只有在合适的位置才会散发它的魅力。才会让人看了之后，觉得我想买它。”
    “身边的时代在千变万化，我们也要擅长利用趋势来经营，才会有突飞猛进的效果。”
    “如果大家觉得可行，我会请专业的网营的老师来，教我们如何运作。”
    甘甜咽了口吐沫，喉咙干痛不已。
    会场几人开始激烈讨论起来，看着大家豁然开朗如获至宝的神情，章弘芸的心中，已掀起了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