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一早,逛街的年轻人早早出来,捧着包子,喝着豆浆。围着厚厚的围脖,说话呼气间,嘴里飘出浓浓的白雾。
分不清三九,大家只知道天越来越冷了。
一对情侣停下脚步,女孩子羡慕地看着停在眼前的黑色越野车。
“亲爱的,这个车是什么型号的?”女孩问男朋友。
“呃~应该是奔驰g630吧。”男孩挠了挠头说。
女孩不说话了,手里的包子和豆浆也失去了滋味。她看着车子停在车位上,然后看着漂亮优雅的女司机下来,穿着得体,妆容靓丽。
迈着自信从容的步子,进了身旁的店里。
……
章弘芸来到店里,抬头一眼看见高层独立展示柜中摆放的喜马拉雅铂金包。
她转过身问正在擦门把手的李秋:“甘经理已经到了吗?”
李秋恭敬地说:“章总,甘经理回店里送了包,就去和合作方见面了,说是让去库房看一下成色和品相。”
想到甘甜对工作的认真和工作狂一般的时间观念,心中了然。
李秋走到章弘芸的身边,提醒说:“甘经理说,这只喜马拉雅,暂时不要卖,展示七七四十九天以后再售出。”
章弘芸心中疑惑,看到包包旁边放了一个小盒子,盒子里隐约有佛经的声音传来。
“这是什么?”
“这个是念佛机,甘经理没说干嘛用。”
章弘芸不再问,没多想,上了楼。
何冰听站在章弘芸的门口等她。
“有个事,想申请一下。”何冰自来熟,往沙发一坐。
“您吩咐。”章弘芸笑着说。
“现在线上已经基本成熟,销路已经打开。除了邮寄过来,甚至有顾客直接驱车数百公里,来送古玩回收。我们应该在春节前后举办一场拍卖会,拍卖高于售价部分,用于慈善事业,捐献给红十字会或者明星慈善基金会。”
何冰停顿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语言。
“不同于以往的拍卖会,这次一定要做到声势浩大,也欢迎同行参与。一是建立良好的货源链,二是让同行看到我们青竹的实力。合作大于竞争,我们才能走得更高更远。”
章弘芸惊讶不已,要知道这何冰从不参与俗务,每天把自己埋在青花瓷和玉石的世界里,仿佛世外之人。
“这件事就按您说的办,辛苦您计划一下,需要多少资金,找我批。”章弘芸一口答应。
何冰满意笑笑,起身离去。在走廊里和莫采春走个碰面,莫采春扭着腰肢,眼睛顾盼流转,嗲声道:“何哥,上午好。”
何冰面无表情,视若不见。
莫采春在背后啐了一口不识抬举,来到章弘芸门前。
“章总,货已经送来了,您去验收吧。”
章弘芸从一堆报表中抬起头,莫名其妙:“什么货?验收什么?”
“就是甘经理让人送来的呀?好多货呢,咱们库房估计装不下。”
章弘芸立刻冲出办公室,来到楼下,看到一层地上,放满了包包。
昨天来过的王总恭敬地笑着:“恭喜章总,合作愉快。甘经理已经验货成功,我们的货呀,都是好品相,来路也正。这不,甘经理赶紧让我把货送来,让我和您签订合作协议。门外的大厢货上,所有的包表首饰都带来了。”
章弘芸看了看手机,并没有甘甜的消息发来。
甘甜去看货,并没有跟她沟通细节,就直接敲定?
货直接拉过来,就让她签收?
这不是甘甜的性格。
章弘芸请王总坐下喝茶,开始给甘甜打电话。
一遍,不接。再打,不接。
两个实习生蹲在地上检查这批包包,看了半天,并无不妥。
这时,手机响了,是甘甜发过来的一条微信。
“章总,总计986万库存,都留。你直接签收付款,我都验过了。”
章弘芸赶紧电话打过去,再次被挂断。
一分钟以后,微信再次过来:“孩子高烧不退,我请假回家一趟。请安排好结款,勿回。”
章弘芸放下手机,在王总对面的卡座上坐下来。
端起水杯,轻轻嘬了一口。
她心中的疑虑很重。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母亲是听了谁的推荐,觉得这家公司可以进行大宗交易呢?
甘甜的性格,她哪怕再忙,都会亲自回店交代清楚细节,再请假回家。
屡次挂断电话,只发信息,人不露面?
虽然章弘芸生意不精,经营思维也守旧。但她是个虚心受教且胸襟宽广的人,所以,她驭下有方,大家都很尊重她,也尽心工作。
多年浸淫商海的经验告诉她,这昂贵的商品,一怕以次充好,二怕以假乱真,三怕来路不明。
王总连催了2遍,章弘芸虽然有些烦躁,却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去拖延。
心里的直觉告诉她,这批货,不能收。
王总手心的汗,已经浸湿了胸前的围巾。她假意从容淡定,捋捋头发,摸摸围巾,来掩饰自己的慌张。
昨天回去,刘川狠狠甩了她几个巴掌。合约没签,却把饵丢了。
但是当小助理拿出甘甜的照片给刘川看的时候,刘川却愣了很久。他嘴里自言自语:
“总以为这世间没有巧合,没想到最大的巧合在我身上。”
……
今天这一遭,她是提着十二分的小心,一定要成功。
她刚想再给章弘芸一点压力。
就在这时,已经打包好所有快递的李秋走过来,蹲在地上,看着密密麻麻的货物。
她拎起一个ysl的niki,取出包中的填充物,空包拎了拎。
然后,她站起身,对一筹莫展的章弘芸说:“章总,这个包,是假货!”
一语出,惊四座。
章弘芸猛地站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清洁阿姨:“秋姐,你怎么敢断定真假?”
李秋并不慌张,她又拿起另外一个包,是一个gucci的酒神中号,掂了掂。
“章总,这批货,恐怕都是假的。”
川岐王总“噌”地从卡座上起来,呵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有你说话的份儿吗?你一辈子工资也买不起这些好东西,你怎么敢说真假?”
章弘芸不善的目光划过王总狰狞的脸,这种警告不言而喻。
“章总,我就说说我怎么判断的吧。”李秋说:“我从小家里特穷,所以买肉都是按两买,又怕被少了斤两,所以我天生就对份量很执着。”
“我每天收发快递,标记入库。时间久了,我也会看甘经理的鉴定结果。甘经理鉴定为真,让我入库的,我会掂量掂量。鉴定为假,让我打包退回的,我也会掂量掂量。”李秋看着章弘芸。真诚地说:
“章总,我不会鉴定法则,所以让我来说鉴定点的话,我说不上来。但是,我每天摸这些东西,搬运这些东西。到后来,当我开箱以后拿出来的时候,我已经有了基本的判断,就连纯手工制作的爱马仕,我也有了法则,甚至爱马仕的所有锁头,即使仿的再像,只要我掂一掂,我就能给出真假。再拿到鉴定室,甘经理的答案和我一致。”
“这种一致,不是偶尔,不是瞎蒙。而是近30个包包以来,没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