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亚楠说的地方并不远,一行人打打闹闹说说笑笑,不一会就到了。
是一片延伸到河中的草地,绿草茵茵点缀着各色小巧精致的野花,别有一番趣味,又因离着集市跟擂台有些距离,此时并没有什么人过来,显得十分幽静。
确实是个好地方。
一群姑娘顿时如出笼的鸟儿,欢呼着就蹦跳了过去,若不是顾忌着还有两个男子在场,恐怕一个个的要扑到地上打滚。
姑娘们没好意思做的,夏邑鹄毫不犹豫地做了,在草地上滚来滚去,好一番蹦跶,等到夏禾虎着脸将他拉起来,小包子已经满头满身的草屑。
“叫你皮!回头你姨娘找我要说法,我就说你是跟马抢食吃弄的!”夏禾在他屁屁上拍了两下,力道并不大,只是吓吓他,转手就替他掸去满身草屑。
夏邑鹄乖乖任她打理,小脸因为被打了屁屁而微红。
等到拾掇好,那边白雀四人已经收拾好一块地,摆好了点心零嘴,招呼众人过去坐。
众人围成一圈坐下,因是在外面玩,所以没有讲究那许多,让四个丫鬟也一起坐下玩耍。
刚一坐下,江潇潇跟李亚楠就迫不及待地问:“我们到底玩什么?”
夏禾一见她们气势汹汹的模样,就头疼。
想着再不拿出点新鲜花样来,就只能陪着她们玩摔跤掰手腕了,夏禾琢磨了一阵,转头问俞飞璟道:“你带纸牌了吗?”
俞飞璟挑眉,道:“带是带了,不过你怎知我有?”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副背面印了繁复华贵花纹的纸牌来。
“听大哥说的。”夏禾道。
就是那日夏邑卿被俞飞璟两人堵住后,去看她的时候告诉她的。
眼也不眨地从他手中抽走牌,夏禾唰唰唰熟练洗好,绝赞的手感让她由衷夸奖道:“材质跟做工不错。”
俞飞璟得意道:“这是当然,这可是我派人回京城找少府寺的匠人做的,背面的印花也是独一无二,是我亲自画的模子。”
“哦,难怪透着股风流浪荡的味道,原来是跟他主子一个样儿。”夏禾抿着嘴挑眉轻笑。
闻言,江潇潇放肆地大声嘲笑。
俞飞璟讪讪摸了摸鼻尖,没有作声。
见他不吱声了,夏禾眼珠一转,凑到夏邑鹄身边低语几句,而后便见夏邑鹄一骨碌爬起身,走到俞飞璟背后替他捶起背来,道:“三姐说这是犒赏你的,今天你表现得很好,是个合格的表哥兼保镖。”
那一板一眼的小大人模样,惹得一群姑娘哈哈大笑。
俞飞璟心里别提多舒坦,但面上还要故作幽怨,揉着小表弟的大脑袋,长吁短叹道:“我这伤筋动骨劳神的,你这挠痒痒的力气实在是不抵用啊,要是能换个力道大点的就好了。”边说边拿眼瞟夏禾,目的不言而喻。
夏禾笑了笑,没理会。
江潇潇挽起袖子露齿一笑,道:“璟表哥,我来替你松松筋骨如何啊?我力气可比小表弟大多了,保你心悦诚服~~”故意拖长音,晃了晃拳头。
俞飞璟瞬间肃然了脸色,道:“男女授受不亲,还是让小表弟来吧。”
刚说完,夏邑鹄给了他一个重锤,哼道:“你还嫌弃我,我还不乐意给你捶背呢!”一抬下巴,回了自己的位置,挨着夏禾坐下。
见状,众人捧腹大笑,纷纷为他鼓掌,夏邑鹄还特君子地朝姑娘们拱手回了一礼。
被嘲笑的俞飞璟:“……”你们给我等着!
糗完俞飞璟,夏禾抬手让大家安静下来,将洗好的牌放到中间,道:“我们来玩抽纸牌,玩法很简单,就是大家轮流抓牌,将牌抓完后,由第一个抓牌的人开始抽牌,只能抽下家的,然后这样依次轮一圈,抽到与自己手中相同的牌就扔掉,不同的就留下,最后谁手中的牌最多,谁就算输,要接受惩罚。”
顿了顿,又道:“一副牌只能九个人一起玩,鹄哥儿跟我一组,这样的话,就还要有两个人一组,你们谁愿意一组?”
“我!我跟黄莺一组!”红芝忙不迭举手。
青萍笑嗔她一眼,道:“你肯定是怕输了受罚,胆小鬼!”
红芝鼓着脸瞪她一眼,道:“我只是想先观摩观摩,学习学习。”
明显底气不足的话逗得众人大笑不止。
“废话不多说,现在开始!”夏禾一声令下,众人立即严肃起来。
抽纸牌确实很简单,主要是能够同时供许多人玩,且不乏紧张刺激,是以一旦投入,就会变得浑然忘我。
也不知是手气太差,还是不过脑子,江潇潇第一盘几乎没有抽中自己手中有的牌,最后人家都上岸了,她手里还捧着一大摞,气得她是又跳又叫,迫不及待就要开始第二局。
夏禾可不会纵着她,道:“输了的要接受惩罚,不然只能看,不许玩。”
撸起衣袖准备一雪前耻的江潇潇顿时哭丧了一张脸,道:“什么惩罚我都愿意接受。”说完突然猛地一抬头,咬牙道:“但我有个条件,就是不许璟表哥出主意!”
俞飞璟替夏禾打着扇子,优哉游哉地说:“我无所谓,整你不一定非要急在今天,什么时候不是想整就整?”
江潇潇悲愤交加。
夏禾拨开被扇到嘴边的发丝,招呼道:“速度速度,大家都还等着玩呢!”
“就是,别耽误时间!”其余人异口同声。
夏邑鹄摇了摇夏禾的手臂,兴冲冲道:“三姐,我想看表姐金鸡独立,然后摔个屁墩!”
“噗——”俞飞璟一下没忍住喷了。
江潇潇气红了一张脸。
夏禾白了毫无形象的某人一眼,对夏邑鹄道:“小孩子家家的不许作弄大人,让表姐表演个金鸡独立就行了。”而后转向众人问道:“大家觉得如何?”
陆婉秋掩唇笑道:“惩罚什么都没关系,快点开局就行了。”
李亚楠跟四个丫鬟忙不迭点头附和。
看来大家的心思都在玩牌上。
众人笑闹着,俞天启却始终没有开口,一双幽深的眸子在夏禾与俞飞璟之间不断扫视,也不知到底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