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闹一阵,夏冰道:“大姐,三姐说上你房里玩儿,你房里可有什么好玩的?”
“有是有,不过我都玩腻了,我们还是去别处玩吧。”夏莲道。
夏禾眼珠子一转,道:“不如我们去祖母屋里玩?”
“啊?”夏莲诧异,道:“亏你想的出来,祖母房里有什么好玩的啊。”
夏禾摇头晃脑道:“我是被关久了,好不容易放次风,觉得哪儿都好玩,而且祖母房里好玩的可不少,比如纸牌啦。”
闻言,夏莲双眼发亮,道:“我们去找祖母玩纸牌!”
两个姐姐都这样说了,夏冰这个当妹妹的还能有什么意见,虽然她觉得祖母不一定欢迎她们,但还是跟着一起去了,反正若是祖母生气,一起挨骂就是了。
于是三人风风火火,又跑到了香椿园。
现在夏禾进出香椿园,只要刷脸就可以了,都用不着通报,谁让老太太跟老太太身边的第一大丫鬟,都愿意为她大开方便之门呢!
一进门,夏禾就高声喊道:“祖母,我们来找你玩啦!”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老太太的身子已经完全好了,只是近段时间她迷上了佛法,用膳都要捧着本经书看,为了参研佛法,她闭门不出,也不见客,就连每日的请安都给免了,那架势简直是恨不得与世隔绝。
虽说如此,却也有个例外,那就是夏禾。
老太太正窝在塌上,燃着熏香看佛经,听到夏禾的声音,她抬头望身边伺候的翠喜:“我没有听错吧?是不是禾丫头来了?”
翠喜笑着颔首:“奴婢听着也是三小姐的声音。”
老太太当即喜上眉梢,放下手里的经书,道:“快快快,我小禾苗来了!”
翠喜忙笑着将老太太从塌上扶起来,往外走。
姐妹三人呼啦啦跑进鸿雅厅,便见老太太在翠喜的搀扶下从南屋出来,夏禾立即迎上去唤道:“祖母。”将老太太从翠喜手中扶过来。
老太太笑嗔她一眼,哼道:“总算记得来看我了,我还道你忘记老太婆了呢!”
嘴里抱怨着,眼睛却笑眯成了一条缝。
许是因为近来浸染佛法,老太太的面容瞧着比以往柔和许多,加上她本身长得福态,瞧着便有些慈眉善目的味道,让人易生亲近之情。
夏禾嘻嘻一笑,道:“孙女哪敢忘了祖母啊,这不得空就来看您了嘛。”
老太太知道她这段时间在上课,忙得很,是以并没有怪她的意思,闻言拉着她转了一圈,捏着她的脸蛋,心疼道:“哎哟,都瘦了,那宴姑姑是不是苛责你了啊?瞧这小脸都尖了。”
“哪有,我这是抽条嘛。”夏禾得意道。
抽条意味着长高,她当然高兴啦。
“小姑娘还是圆润点好看。”老太太瞪起眼,道:“你也别光顾着学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然累坏了身子,学再多也是白费。”
“谨遵祖母教诲!”夏禾肃然颔首,故作严肃的模样将老太太逗得呵呵大笑。
夏莲跟夏冰在旁边看了一阵,心底早已世惊涛骇浪,三妹/三姐到底是如何做到的,竟然能跟祖母相处得如此自然自在?这在半年前,可是她们连做梦都无法想象的场景!
对视一眼,两人压下心底的震惊钦佩,上前福了福身,道:“祖母安。”
老太太早就看到她们俩了,闻言和蔼笑道:“行了,你们也别拘礼了,我听说你们跟着小禾一起学习,学得可好啊?”
“多谢祖母关心,孙女学得还好。”两人回答,心底又是一阵感叹,祖母是真的与以前不同了,以前祖母哪会关心她们这些?
三人一起将老太太扶到塌边坐下,围着老太太话起家常来。
褪去了浮华,老太太不过是个质朴简单的老人,她会关心孙儿的学习,会烦恼孙女的将来,会批评街上的吃食味道太差,说到底,以前的老太太只是缺少一个真正贴心的人,所以她只能用富丽堂皇的房屋跟珍贵的古玩玉器来填补内心的空虚。
现在的老太太依旧喜欢听奉承话,只是她再也不会因此就亲近或厌恶一个人,因为她已经懂得分辨真心与假意,说来,这世上又有几个不爱听奉承话的人呢?
祖孙四人闲聊,多是老太太在说,夏禾三人认真听着,跟以往只会吹嘘自己手中的古董有多值钱,屋里的摆设有多气派不同,老太太教她们做人的道理。不管老太太以往如何做人,她活了大半辈子,所见所闻总比她们三个年轻姑娘要多,她所言之事,不少能让三人学到东西。
不知不觉,就到了午时,说来玩的三个人压根忘了自己的目的,只顾着跟老太太聊天了,等到老太太留她们用膳,三人才猛然想起,当下笑得不能自已,拿这件事来糗彼此。
老太太得知她们大笑的原因,无奈笑道:“瞧你们的记性,倒是比我这个老太婆都不如,得了,玩牌留到用膳后,现在来陪祖母用膳。”
“是,祖母!”三人高声应了,簇拥着老太太往用膳的花厅走。
午膳十分清淡素净,夏莲见了,抱怨道:“都是素啊。”
若是以往,夏莲是不敢说这话的,虽然她还算受宠,但现在不同,老太太和蔼慈祥,她不经意就“放肆”起来了。
闻言,老太太嗔道:“姑娘家的,吃清淡点好,没看你三妹四妹都没吱声么,就你话多。”话落,一筷子白水萝卜丝送到夏莲碗里。
夏莲扁扁嘴,在夏禾跟夏冰的挤眉弄眼下,乖乖把萝卜丝给吃了。
用完膳,老太太果真拿出纸牌,招呼姐妹三人玩牌,夏禾本来以为只是耍着玩的,却不想在第一局输了后,老太太道:“要银子的啊,赶紧都数数各自带了多少筹码来。”
“啊?”夏莲差点跳起来,道:“祖母,你连我们的银子都要啊?”
夏冰也是一脸玄幻。
老太太瞥了夏莲一眼,道:“谁的银子不是银子,你们的我就不能要了?”
夏禾抹了把汗,道:“祖母说的对,能要能要,我们应该孝敬祖母的。”她终于知道自家老爹为何喜欢经商了,这绝对是遗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