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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四章 行针
    按照华择的指示,夏禾与陈老在顾飞璟喝了两天的药后,去宁王府替他针灸。
    第一次扎针,夏禾理所当然地紧张了,而且宁王跟宁王妃就在旁边看着,让她更加冷静不下来。
    捻着自家舅舅临时送的银针,她略显忐忑地看了顾飞璟一眼,心虚道:“准备好了吗?”
    顾飞璟被她的紧张所感染,也跟着不安起来。他本来已经解开上衣了,闻言立即抓紧衣襟,小心翼翼道:“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你师父没有让你胡来吧?”
    闻言,宁王呵斥道:“休得胡言!还不快躺好!”
    夏禾瞪他一眼,愤愤道:“你这是在侮辱师父跟我的人格。”
    见她生气,顾飞璟忙好声好气道:“我错了,我不说话了。”他赶紧除了上衣乖乖趴好,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撇撇嘴,夏禾抬头望向陈老,陈老微微颔首,道:“开始吧。”
    夏禾会意地点头,随即深吸口气收敛心神,开始施针。她的目光瞬间变得坚毅专注,左手迅捷地在顾飞璟背上丈量寻找穴位,右手捻着针,精准的刺中穴位,轻捻慢挪将针缓缓刺入。
    陈老在一旁看着,心中赞叹不已,这孩子行针的力道掐到好处,手法干脆利落,对穴位的掌握亦很精准,完全看不出来从未做过针灸,可见天赋绝佳,确实是个学医的好苗子。
    难怪谷主如此看重。
    然而夏禾毕竟是第一次行针,难免会有失手,这时候,陈老就会拦住她,指正她,耐心详细地为她讲解。
    如此边做边学,速度自然要慢上许多,夏禾沉浸在学海中,无比专注认真,丝毫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只是苦了顾飞璟,要忍受无尽的甜蜜折磨。
    温润细腻的指尖划过肩膀,后颈,背脊,每一次短暂的接触,都是一次难以言喻的悸动,都是能令人疯狂的引诱。
    顾飞璟控制不住脑中的浮想联翩,这引人遐想的触碰,令他心驰神荡心痒难当,然而他却不得不压抑心中的冲动与欲念,强装若无其事,他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被逼疯了,却又控制不住地沉浸在每一次的美.妙触感中,舍不得就这样结束。
    贪看她专注的侧脸,想就这样拥她入怀,心中的邪火不断地往上窜,若不是中了药,恐怕他真的要失控,然即便如此,他也硬生生憋出了一身汗来。
    终于,夏禾长舒口气,道:“好了。”
    “就好了?”顾飞璟从旖旎的幻想中醒来,诧异道:“就好了?”一副惋惜的口吻。
    陈老将汗巾递给夏禾,道:“不要乱动,担心走针,两刻钟后老夫再为世子拔针。”
    顾飞璟不情不愿地乖乖趴好,暗暗在心里惋惜。
    夏禾擦了把额上的汗,敛首对陈老恭敬道:“多亏有先生在,不然学生要犯大错了。”
    陈老欣慰颔首,道:“第一次施针能做到这个地步,除了你师父之外,这世上没有第二人了,你不必自谦,不过是几个微不足道的失误罢了,日后多练习几次,熟能生巧了,自然就不会再犯了。”
    “多谢先生指点。”夏禾衷心地感谢。
    宁王与宁王妃却是听得心惊肉跳,宁王震惊道:“夏小姐是第一次替人针灸?”
    他是看不出好坏,只是担心夏禾这个生手会失手害了顾飞璟。毕竟穴位这东西可不是能乱来的,一不小心可能会致人瘫痪!
    夏禾讪讪点头。
    陈老道:“王爷不必担心,少主虽是第一次行针,手法却并不比一般的大夫差,世子还能在行针时胡思乱想,就是最好的证据。”
    顾飞璟浑身一震,不是吧,这个老家伙看穿他的心思了?
    夏禾不解地望向顾飞璟,低声道:“你刚才在想什么?”
    饶是脸皮厚如顾飞璟,也不由得涨红脸,他视线游移,支支吾吾地回答:“没,没什么,就是随便瞎想想。”还心虚地咳了一声。
    夏禾怀疑地斜他一眼,想了想,不放心地问:“你没事吧?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说出来,这样我也好改进。”
    被她真挚澄澈的双眼望着,顾飞璟简直无地自容,他怎么可能告诉她实话啊,在她为他针灸的时候,他竟然在……这种话打死他也说不出口啊!不对,是说出口他就死定了!
    呵呵干笑两声,顾飞璟道:“我很好啊,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我相信你的医术。”其实是满脑子不纯洁的画面,以致他根本什么都没感觉到。
    夏禾将信将疑,道:“没事就好。”
    宁王也松了口气,做了个请的手势,道:“两人请外间用茶。”
    陈老抚着长须颔首,请夏禾先。
    见状,宁王心中微惊,又想起陈老称呼夏禾少主,不由对夏禾的身份有了猜疑。
    到外间刚坐下,一个郎中模样的中年男子背着药箱,在丫鬟的指引下进了门,那引路的丫鬟,正是老王妃身边的碧溪。
    毫无疑问,这郎中是老王妃请来的。
    宁王不悦地皱起眉。
    碧溪福身行礼,字正圆腔道:“老王妃担心夏小姐为世子施针会有不便,是以特意请了京城对针灸最拿手的赵大夫来,还请夏小姐允许赵大夫在旁观摩,如此,日后就不必劳动夏小姐了,夏小姐也就不必担心清誉受损了。”
    赵大夫拱手为礼。
    宁王欲要呵斥的话堵在了喉间。
    确实却碧溪所言,正所谓男女有别,夏禾身为女子,却要为赤身的飞璟施针,于她的名节而言,确实有所损坏。
    征询地望向夏禾与陈老,宁王并没有发表意见。
    夏禾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正思考这样做是否会影响顾飞璟的计划,便听陈老道:“虽说同为医者,所学却也分派别,针灸之术更是各有各的特点,不是一家,不可通论。”
    赵郎中点头附和,道:“先生所言极是。”
    “所以你也很清楚,行内有针法不可外传的规矩吧?”陈老眼底闪过冷光。
    “这……”赵郎中语结。
    见状,碧溪暗暗着急,强扯出抹笑,道:“所谓医者父母心,只要能救人,先生又何必拘泥这许多?”
    陈老冷笑一声,道:“要旁观也可以,不过要等下次了,这次已经行完针。”
    “没关系没关系,下次也是一样的。”碧溪忙不迭应和,暗暗送你了口气。她就担心做不好事,落得跟浣伊一样的下场。
    宁王没有喝止,可见他站到了老王妃一边。
    陈老兀自抚着长须,缄默不语。夏禾细细打量他的神色,知晓他心中早有打算,便也不再多言。
    如此,一场无声的较量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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