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河河水在京都城泛滥,最深的时候,有的街道有一米多深,很多房屋倒塌,灾民布满整个京城,很多人在房屋倒塌中死亡,惨不忍睹。
凌画早上到王府门口观看,门口的水也有一尺多深,小厮们在门口堆了砂石挡住河水灌进王府,可是,普通百姓家哪来能挡得住,可以想象会是什么情况。
“王妃,水太深了,不要出去了!”春花道。
凌画点点头,“让画楼将存下的粮食都拿出来,这几日节省着点用,水退之后拿出来赈灾。”
“好的,王妃!”秋雨答应一声。
好在,这场春雨在蔡河泛滥之后第三天停了下来,太阳在天空中乌云变换下,若隐若现。
盛天歌这日回到了王府,满脸胡茬,头发蓬乱,嘴唇干裂,眼眸赤红,看着是好多日都没休息了。
凌画赶紧吩咐厨房准备饭菜,让人准备沐浴的热汤。
盛天歌沐浴,凌画亲自为他刮胡须。
“几天没睡了?”凌画问。
“每天也睡,只是一天也就能睡一两个时辰。”盛天歌仰头看着凌画,“别的还好,就是想你!”
凌画笑,“还有心思说这个,说明不累。”
盛天歌道,“累是累的要命,不过想想你,就不怎么累了,等事情结束了,就能回来见你,就有精神。”
凌画心里开心,不过也没心思和盛天歌说这些,转而道,“案件调查的怎么样?”
“这些官员,真是胆大包天,在京都城,父皇的眼皮底下,这十几年,光河道修缮的银子就贪墨了十几万两,从侍郎,郎中,员外郎,到开关闸门的小吏,牵扯其中的官员三十多位。”
盛天歌满脸愤然,“除了蔡河,汴河,惠河都存在贪墨的现象,好在这两条河没有蔡河那么严重,如果三条河一起发水,后果不知道该如何严重了。”
凌画却不怎么惊讶,“京都城所在之地属于半湿润地带,一年降水量有限,一年没事,两年没事,那些官员就觉得永远没事……”
“那些白花花的银子放到河道上自然是觉得浪费,哪有放到自己腰包里舒服,这个贪污链条就形成了。”
“监察的官员应该也有参与其中的吧!”
“你倒是什么都明白,”盛天歌看了凌画一眼,“父皇震怒,要将这些人重罚……”
“哎,可怜那些死去的百姓,即使再处罚,他们的命也没了,还有那么多人无家可归……”
“现在就别管这些了,赈灾才是最重要的。”凌画道。
盛天歌吃饭之后,道,“陪我睡一会儿,我还得走!”
“嗯!”凌画点点头,陪着盛天歌睡了一个时辰,又喊醒他。
盛天歌匆匆离开王府。
第二日,王府门口的水已经全部褪去,太阳出来,街道也干了,不过马车还不能通行。
凌画带着春花,夏阳出了王府去画楼查看。
凌画现在的产业除了画楼,还有另外一家酒楼,一家妓院,一家布料铺子。
这些都交给李公公来打理。
“王妃,你来了!”李公公见凌画进来,赶紧迎接过来。
“您没事吧?”凌画问。
“我没事,谢王妃挂怀,王妃怎么来了?”李公公问。
“嗯,我看看情况!”凌画道。
李公公带着凌画到了后院,上了一壶茶,“画楼不错,雨停了生意就来了。”
“没有人敢冲击画楼,不到那个程度。”李公公似乎知道凌画担心什么,凌画没问就一一说清楚了。
“每日画楼这边派出十几桶糙米粥,还有粗面窝窝,周边的灾民饿不到,除了我们,周边的几家酒楼都这么做,这边的治安还可以。”李公公道。
“嗯,那就好,恩施的粥和食物不能太好,如果人多,再加一点沙子进去。”凌画道。
李公公笑着点头。
“王妃,这个……”春花一时不明白。
“春花姐,如果太好,很多能自食其力的人就会想着吃白食了,恩施就是要救那些实在无能为力的,而不是为了养懒汉和偷奸耍滑者。”秋雨笑着解释。
春花的父亲是死在战场上,她被盛天歌带回府中,所以,她没挨过饿。秋雨和夏阳则是人贩子带到京都来的,过过苦日子。
春花似乎明白了,缓缓点头。
“京都城里问题不大,大相国寺,净月庵有大规模的施粥行动,各处酒楼,茶楼,商铺只要有能力的都会施粥,灾民日子虽然苦些,但也饿不到,男的是城外的!”
李公公顿了一下,京城四周听说已经聚集了上万灾民。
凌画了然,雨也不可能下到京都城这一点点地方。
蔡河发水,雨大是其中原因之一,还有就是,没有排泄的地方,因为周围的雨水也很大。
“还有多少粮食,不够,多花点银子也要保证营业和施粥!”凌画道。
“放心,还够半个月的,”李公公笑答,“半个月之后,漕运一定开了。”
凌画点点头。
李公公坐镇,凌画不担心了,回了王府。
进了凌霄阁,凌卷等在门外。凌卷穿着一身浅绿色的裙装,画着淡妆,看到她笑意盈盈的。
“长姐!”凌卷的声音很柔软,带着丝丝甜味。
凌画笑,“你正常点,这种样子,我有点不适应。”
凌卷顿时收了笑容,脸色木然看着凌画。
“这张脸似乎又与你穿的衣服不太搭调了!”凌画打量着凌画,向里走去。
“你可真是麻烦!”凌卷哼了一声,“这样不对,那样也不对,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样了,原本我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原本我们不亲,可经历过生死,又觉得应该亲近。”
“我们是亲姐妹,为什么不亲近!”凌画笑着伸手捏了捏凌卷的脸颊,“该亲近……”
凌卷愣了一下,然后嫣然一笑。
“你怎么忽然来了,又被逼婚了?”凌画问。
“那倒是没有,最近,哦,发水之前,总是带一些年轻公子回来,然后让我在屏风后面偷看。”凌卷苦笑摇头,“我们这个爹,简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