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什么都没说，只是站着的时候手扶着停放尸体的床。
    而且，太师给人的感觉是一下子老了许多。
    世界上还有比白发人送黑发人更令人悲痛欲绝的吗？
    太师将孙沐嬛的脸盖上，然后离开了挺尸房，进了大理寺监狱。
    太师提审了几个悍匪，他不相信自己的女儿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一定是被别人操纵了。
    可是，太师问到的结论与盛天歌问到的结论没有任何区别。
    大长公主进宫见皇帝。
    “长姐……”皇帝道。
    “陛下。”大长公主微微福身行礼，见皇帝面容憔悴，“发生了什么难事让陛下如此难以决策。”
    “孙家姐妹犯下了打错，当年朕是答应过太师的，可是……鲁王朕已经高抬贵手，这一次实在是有点太过分了。”皇帝为难道。
    “我知道陛下是为了我，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如果触犯了国法就用国法来处置吧！”大长公主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是见皇帝这么为难就知道不是小事。
    “太师那边……”皇帝的眼神看向大长公主。
    “他是太师，应该明白的。”大长公主道。
    “长姐……”皇帝神色之中满是抱歉。
    “不用担心我。”大长公主笑了笑。
    太师离开大理寺监狱接到了皇帝要见他的消息便进了皇宫，来到德仁殿。
    “太师，事情你应该已经知道了。”皇帝见太师行礼之后，冷冷地问。
    “臣已经知道了。”孙太师回答，面沉如水看不出喜乐，不过眼角的皱纹似乎一下子稠密了许多。
    “太师准备怎么办？”皇帝问。
    “既然触犯了国法就按照国法来办，”太师看向皇帝，“孙沐嬛已经死了。”
    皇帝明显意外，盛天歌没有告诉他孙沐嬛死了。
    “供狀陛下已经看了，人也已经死了，臣求陛下让孙沐嬛下葬吧！”太师说着匍匐在地上。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皇帝深有感受，看着白发苍苍的太师，皇帝心软了。
    “好……”皇帝道，“太师看着办吧！”
    “谢陛下恩典。”太师道。
    “不过，老六说这件事情郑王妃也有参与。”皇帝道。
    太师看向皇帝，怔忡在那里。
    “朕知道了，”皇帝道，“让老六审问一下，如果没有什么结果，就让沐嬛背下黑锅，这件事情总要给百姓，给百官一个交代。”
    太师再次叩头。
    太师从德仁殿出来，恰好与大长公主在皇宫门口遇到。
    大长公主刚才去了一趟太后的安乐宫请安。
    太师和大长公主上了同一辆马车。
    “沐嬛没了。”太师道，声音柔软又悲凉。
    大长公主怔忡了一下，然后看着太师。
    大长公主知道太师很疼爱孙沐嬛，此时太师心中的难过可想而知。
    “孙家需要好好整顿一下了。”大长公主片刻之后道。
    “嗯，我明白！”太师点点头。
    盛天歌带着大理寺的人来到郑王府。
    “六哥，你这是做什么，带着这么多官差？”郑王问，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郑王妃可在？”盛天歌冷声问。
    郑王面色顿时沉了下来，“六哥，你究竟要做什么？”
    “昨天悍匪攻击钱庄，攻击长姐府上你是知道的，现在我找到了确凿的证据，郑王妃是幕后黑手。”盛天歌道。
    郑王震惊的如冰雕一样，“六哥，你在胡说什么，昨天沐婉受了惊吓，请了太医，现在身体依然虚弱。”
    盛天歌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郑王，你什么时候才能认清你媳妇儿的本性啊！
    “进去，将郑王妃带出来，这是大理寺办差，挡着格杀勿论。”盛天歌冷声道。
    几个女衙役进了孙沐婉所在的暖阁。
    “你们说敢动我，我是郑王妃，你们要造反吗？”片刻之后暖阁里听到孙沐婉凄厉的叫声。
    “六哥，你再如此，我们之间就不是兄弟了。”郑王逼近盛天歌。
    “将郑王绑起来。”盛天歌冷声道。
    花花昨天回去看受伤的花树，回到王府看到的就是眼前这一幕。
    “六哥，你想干什么，”郑王一拳砸向盛天歌的面门，“沐婉怎么会是幕后黑手，你是不是疯了。”
    盛天歌轻松抓住郑王砸过来的拳头，还顺带着将郑王控制住，论武功，郑王在盛天歌面前就是弱鸡。
    “将人绑起来。”盛天歌道。
    几个衙役拿绳子将郑王绑起来。
    “六哥……六哥……”郑王挣扎呼喊。
    盛天歌毫不理会，冲着里面喊，“死在里面了吗？连个不会功夫的女人也带不出来。”
    “花花，你不是厉害吗？”郑王看到花花仿佛找到了救星，“快，把他们都打出去，本王命令你，把他们打出去。”
    花花走到郑王身边，“花树重伤，她说了昨天的事情与孙家姐妹关系密切。”
    “不可能……”郑王摇头。
    “信不信随你，我支持燕王。”花花掷地有声道。
    “你是我的侧妃。”郑王厉声道。
    “是又怎么样，帮理不帮亲。”花花道。
    “花花，你不是喜欢我吗？你帮我……”郑王软声对花花道。
    花花冷眼看向郑王，“我承认我之前是眼瞎了才会喜欢你，可以吗？”
    郑王顿时觉得一盆冷水浇在了他的身上。
    花花现在对郑王真的失望，被女人平白无故的打，是非不分，蠢得要命，心软，没有主见。
    这样的男人只有一副皮囊，真的是一无是处。
    “花花……”郑王央求。
    “你为了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连男人的尊严都不要了，连皇家的脸面都不要了。”花花气愤道。
    “我放开你，你自己去打！”花花道。
    孙沐婉被两个女衙役从暖阁里拖出来还穿着寝衣。
    “王爷，她不穿衣服。”女衙役一脸无奈。
    “燕王哥哥，你真的要这么对我，你对我半点情意也没有了，你竟然让我这样出现在这么多肮脏的人面前？”孙沐婉连珠炮般的怨念发在盛天歌身上，委屈的眼泪刷刷流下来。
    盛天歌冷眼看她，然后对衙役道，“找个单子之类的东西将她包起来抬回大理寺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