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画回到王府,姜嬷嬷匆匆进来,道,“王妃,世子今日有点不舒服……”
“不舒服,怎么了,发烧了?”凌画下意思问道,小孩子感冒很正常,她也没有太紧张。
“没有,身上不知道起了什么东西,世子痒,总是想要用手挠,不让他挠,世子还发脾气。”姜嬷嬷满脸担心。
凌画知道姜嬷嬷疼龙凤双宝,有的时候是有点小题大做的。
“我去看看,不要担心,找袁太医了吗?”凌画问道。
“找了,可是袁太医今日出去了,说是要上山采药,有可能要几天才能回来,你说这老袁头,早你出去,晚不出去,非要世子不舒服的时候他出去……”姜嬷嬷絮絮叨叨道。
凌画也没有接话,不然姜嬷嬷的话更多。
凌画来看绿豆,奶娘抱着颠来颠去。
“将世子放下。”凌画道。
奶娘答应一声,将绿豆放到他的小床上。
绿豆顿时就不乐意了,呀呀地叫着,手脚并用地挥舞着。
红豆和绿豆是双胞胎,心意相通,绿豆叫唤,红豆也跟着叫唤起来。
紧接着,关在笼子里的团子也跟着叫唤起来。
团子现在硕大,差不多有一只天鹅那么大。
顿时,房间里咿咿呀呀地全是声音,而且还一唱一和的。
姜嬷嬷一脸担心地看着凌画,心疼地看着躺在床上的绿豆。
“闭嘴……”凌画横着绿豆道。
绿豆并不在意,很狂地继续咿咿呀呀地叫唤。
凌画直接抓住他的双脚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哎呀,王妃,你怎么打孩子,哎呀,世子不舒服才会这样的。”姜嬷嬷急出一头汗来,心疼的不得了,这么好的孩子怎么能说打就打。
凌画没有理会,横着绿豆。
绿豆撇撇嘴,一脸委屈的样子,可吱吱呀呀的声音停了,房间里顿时恢复了安静。
然后凌画查看绿豆的皮肤,有点疹子,不过问题不大。
“湿疹,没事,找点药膏涂一下就好!”凌画道。
“行吗,王妃,要不要拿着牌子去宫里找个擅长儿科的太医过来。”姜嬷嬷试着问道。
“不用……”凌画道,“嬷嬷,这两孩子不能这么娇惯着,都养坏了。”
姜嬷嬷愣了一下,随即也有点委屈,紧接着跪在凌画面前,“王妃,老奴无能,没有照顾好世子和郡主。”
“不是照顾的不好,是照顾的太好了!”凌画道,“孩子不能总这么抱着,难道他们十几岁了还要抱着吗?”
“长大了,自然就……”姜嬷嬷脱口而出,说到一半就不再说下去了。
“奶娘,你这几天是不是有点上火了?”凌画问奶娘。
奶娘扑通跪在了地上,“王妃,我……”
“没事,上火了就多喝水,少抱着孩子,你的乳汁里有火,抱着孩子身上的火气也会传给孩子……”凌画道。
“行了,一天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抱他们,就将他们扔在大床上让他们自己玩就好了。”凌画道。
绿豆擦了一点药膏,很快也就没事了。
第二日早朝,盛天歌还是去了,他很想看到自己的父皇下罪己诏,虽然不敢哈哈大笑,可看着皇帝的样子,心里美也不错。
事情倒没有出意外,欧阳拯上折子将林嫔的案子调查的过程,结果详细说了一遍。
知道的官员自然不惊讶,但不知道的官员还是惊讶不小,当年这个案子也是非常轰动的。
当年皇帝很宠林嫔,忽然就听到林嫔毒害皇后娘娘,赐死。
可现在十多年过去了这案子竟然又翻盘了。
欧阳拯将整个案件调查过程和结果说完之后,说道,“这个案子当年是陛下亲自审理的,陛下的罪过是最大的。”
欧阳拯此话一出,顿时有很多官员站出来指责欧阳拯,为陛下说话。
当然,这种双簧在绝大部分官员看来也没什么。
皇帝一脸悲戚的表情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的官员吵来吵去。
差不多两刻钟之后,皇帝道,“行了,别吵了!”
大殿内这才恢复了安静。
“这个案子欧阳大人说的对,是朕亲自审的,现在出了这样的差错,朕难辞其咎,朕心里也觉得非常愧疚,对不起林嫔……”
“皇帝犯法与庶民同罪,朕既然出了差错,自然要承担责任,朕会下一个罪己诏,让皇城司执行,打五十大板!”皇帝道。
“陛下……”一声陛下喊出来,大殿下面的官员呼啦啦就跪了下去。
“陛下,万万不可!五十大板,陛下现在这身体怎么承受五十大板?”御史中丞颤巍巍的直起身子,用苍老而又悲怆的声音喊道。
“陛下呀,如果真是这样,老臣愿意代陛下受罚。五十大板请打在老臣身上吧,陛下审理的案子,老臣也要复审,老臣也没有审核出来,老臣罪责难逃,求陛下……”
顿时跪在堂下的官员求自己代皇帝受罚的比比皆是。
皇帝看着下面的臣子,一脸感动的表情,与自己共事这么多年,这些老臣还是疼他的。
“不用,朕自己审理的案子这个罪责朕自己来承担,不然朕怎么告为天下人?”皇帝态度坚决道。
跪在下面的官员顿时鬼哭狼嚎起来,嘴里喊着陛下。
皇帝也心寒,大臣们要代他受罚,可下面的几个儿子,还有兄弟,却没有一个要代他受罚的。
皇帝狠厉的眼神瞪向盛天歌,都是这小子惹出来的事,如果不是他,哪有今天这样的局面。
皇帝转而又一想,盛天歌刚刚挨了板子竟然能坚持站在这里也算是不错了。
大殿内一时骑虎难下,不知道该怎么做。
太师直起身子说道,“陛下,自古有子代父受罚的说法,一方面彰显孝道,另一方面也展现国法。”
盛天歌,周王,离王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太师。
盛天歌忽然觉得自己不好了,凌画说他印堂发黑是不是真的。
盛天歌摸了摸自己的印堂,黑的吗?
哎,他今天真是不应该来。
“太师说的对,子代父之过是孝之根本!”御史中丞撕扯着他苍老的嗓音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