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说。”季锦筠努力让自己冷静。
“进来说。”沈岚儿让开门,让季锦筠进入房间。
季锦筠审视着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桌椅,熟悉的人,陌生的感觉忍不住油然而生。她把沈岚儿视作妹妹,把易飞尘视作最亲密的爱人,两个在心中占据重要地位的人,竟然瞒着她幽会。
记得曾经在书上看过这样一句话,如果一个人会爱上第二个人,那只能说明他不够爱第一个人。
是不够爱她所以才会不拒绝沈岚儿的告白吗?还是和天底下所有男人一样,来者不拒?
季锦筠疯狂的想着这个问题。
毫无条件的信任来自于毫无顾忌的坦白,季锦筠和易飞尘从来不都没有过。
“岚儿,你觉得飞尘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季锦筠轻轻拍了拍身边的凳子,示意沈岚儿做到她旁边。
听到季锦筠的问题,本就红着脸的沈岚儿,脸色一下苍白,好像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被季锦筠窥探到了。
“阿锦姐姐。”沈岚儿不敢靠近季锦筠。
“说吧。刚才的事情我已经看到了。如果你真心爱慕他,他对你同样有情,我可以成人之美。”季锦筠毫不不避讳的说道。要问就问个明白,死就死个彻底,做人要有容人之量,成人之美之心。
让自己成为阻隔,横在两个有情人之间,季锦筠自认做不到。她要的爱单一,唯一。哪怕易飞尘告诉她两个都喜欢,更爱的那个是她,她也会自居退出。
“阿锦姐姐!”沈岚儿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关飞尘哥哥的事!一切都是岚儿的错。你收留岚儿,待岚儿如同亲人,吃的用的都给岚儿最好的,可是岚儿竟然肖想阿锦姐姐的未婚夫婿。岚儿一时鬼迷了心窍,岚儿知错了!”
沈岚儿不停在地上磕着头,砰砰的响声每一声都敲在季锦筠的心头。
男女之情从不由己,她和易飞尘一日没有成婚,没有夫妻的头衔,沈岚儿就有追求易飞尘的权利。
季锦筠都不知道自己的思想什么时候豁达到了这种地步,情敌就在眼前,狠踩一脚的心思都没有。
其中多少源于对易飞尘的失望。
优秀的男子被人倾慕无可厚非,可拒绝的权利在于自身。
“岚儿,不要怕。我说了,只要你说一句你们两情相悦,我可以退出,毫无怨言。你仍旧是我季锦筠的妹妹,不会改变。改变的只不过是易飞尘变成了我的妹夫,无所谓的。”季锦筠的心在滴血,口中却说着无所谓。
长痛不如短痛,一次性斩断和易飞尘的情丝,她也好逍遥的重新开始。
“阿锦姐姐,飞尘哥哥说过,岚儿和你都都可以嫁给他的。”沈岚儿停下磕头的动作,委屈的说道。
季锦筠扶起沈岚儿。“都流血了,女孩子留了疤就不美了。做人首先要学会爱自己,你并不欠我什么。早点说清楚也好,成了婚就晚了。早日歇息吧,明日去布衣坊把婚服改一改。姐姐相信你做新娘的样子一定很美。”
沈岚儿眼中满是错愕,如此简单就拆散了两人?季锦筠的话不似作假,为了她,放弃心爱的人?季锦筠对她的心,至纯至此!
“阿锦姐姐,不,新娘是你!不是岚儿!”沈岚儿表情极尽挣扎,她要去祈求主人,不要在破坏季锦筠和易飞尘两人的感情了。
“岚儿!”
沈岚儿忽然跑了出去,季锦筠都没有反应过来。
天色这么晚了,沈岚儿一个柔弱的小姑娘情绪激动的跑出去指不定会有危险。
“哎,小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让她一个刚经受情伤的可怜女人,大晚上还不得安宁,早知道忍一晚在摊牌多好。
想着季锦筠追了出去,空旷的街道上除了几个乘凉的老者早已不见沈岚儿的身影。
树林中。
沈岚儿跪在地上神情坚毅。
“季锦筠的魅力真是不小,短短几日就把你收服了。”黑衣男子冷笑着说道。
“想要自由吗?”
沈岚儿听得一愣。心中念头百转千回,想着主子的话到底是何含义。
“完成我吩咐的恢复你自由身。留在季锦筠身边,或是回去和亲人团聚,任你选择。”黑衣男子满含深意的说道。
“主子。”主子的决定不会因为任何人孩子改变,她就算长跪不起又有何用!想到母亲的性命,她哪里有选择!
“属下明白。”最终沈岚儿垂手放下了倔强,按着黑衣男子的计划继续实行。
不大的村子,季锦筠来来回回找了两遍,就是找不到沈岚儿。
半个多时辰过去了,沈岚儿到底去了哪里?季锦筠颓然的坐在一块石头上。
“不会是进山了吧?”季锦筠望着沉寂的山林,踏足边缘就会让人毛骨悚然,沈岚儿胆小,应该不会进入。
不对,有一个地方,沈岚儿去的可能很大!
季锦筠忽然想起一人,易飞尘!一切因他而起,沈岚儿最后的那一句的意思仔细一想,很大可能是要和易飞尘来个告别。
为了自己断了对易飞尘的念想吗?小姑娘还挺够意思。可是自己都决定了放弃,为什么不能好好接受自己的好意呢。
想着季锦筠去了学堂寻人,万一想错了,沈岚儿无处可去不是去往镇上走就是进山,她也好快些发动全村人找人。
深更半夜沈岚儿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季锦筠无法原谅自己。
学堂的大门紧闭,季锦筠敲门的手刚碰到门,还未用力,门就吱呀一声开了。
每次来学堂季锦筠的都很随意,只是这一次的感觉,很不好。
季锦筠心慌的厉害,没有像往常一样一进门就喊易飞尘出来接驾。
屋里的灯亮着,易飞尘没有睡。季锦筠站在门口,举着手久久不敢敲下。
忽然房间里传出一阵啜泣声。“飞尘哥哥,不要,岚儿求你了!岚儿深夜过来是想让你好好对阿锦姐姐。你不能这么对岚儿!”
布料撕裂的声音割得的季锦筠耳膜生疼。
易飞尘,你就这么急不可耐吗?
“救命!”沈岚儿呼救。
季锦筠抹掉眼泪,砰地一声,踹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