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包括为,对外沈秋泽可以说是他的人,来给沈秋泽应付外头的花花草草,但是两人私底下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不需要沈秋泽付出什么,只需要沈秋泽别老在他面前蹦跶。
坐在沙发上的沈秋泽:“……”
那时候吴楚想法很简单,他常年在国外比赛,虽然不少圈子里的人背地里带着恶意叫他野种,但吴家小少爷这个名头总归是在的,唬一唬那些阔少还是够格的。
而自己名字后跟个人,对他也没多大的影响,反而对沈秋泽的影响更加大,在圈子里要背上被包养的名声。
但是事情的发展反而往往出乎人意料,令人没想到的是,沈秋泽执着而沉默地喜欢了他两年,而到了后面,在沈秋泽沉默而真挚的喜欢中,他也喜欢上了沈秋泽。
面前杜航的话,在吴楚的耳里,显然就是在赤裸裸着讽刺两年前沈秋泽被那阔少威胁的事情。
同时也在讽刺吴楚捡了旁人不要的玩意。
杜航望着眉眼带点冷的吴楚,他盯着吴楚,似乎是气笑了道:“你叫我嘴巴放干净点?”
“你怎么不叫你那小情人手脚做干净点?”
好几天前,杜航跟着一群狐朋狗友出入某个高级俱乐部时,微醉的杜航亲眼看到吴楚那小情人穿着昂贵西装,一脸漠然地走进某辆黑色豪车中。
联想到吴楚被甩,杜航立马就反应过来,这小情人显然就是找到了个更加有权有势的下家,一脚把吴楚给踹了。
想到这,杜航幸灾乐祸带着点恶劣挑眉道:“你要不求求我?”
“你求求我,说不定我心情好,帮你查一查,让你这顶绿帽绿得清楚明白一些?”
两分钟后,跑车旁的男生望着某个干脆转身的背影,气急败坏道:“我日你大爷的傻逼!”
“老子说的都是真的!你他妈爱信不信!”
有个穿着工作服的修车厂工作人员迟疑了一下,走到杜航身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被跑车旁的男生暴躁地瞪了瞪道:“不洗车!”
某个工作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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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火烧云大片蔓延在天际,闷热的晚风刮过发蔫的树梢,吴楚拎着几袋菜走回巷子深处的居民楼,他穿着灰色短袖,闷热的风刮过额发和贴着创口贴的眉骨。
忽然,似乎是察觉到什么,吴楚皱着眉头脚步猛然顿住,回头看了一眼狭窄的小巷。
小巷中空无一人,一只黑脑袋的猫猛然蹿进了小巷老墙的垃圾堆旁,发出悉悉索索的动静。
吴楚抬头望去,傍晚拥挤的筒子楼中家家户户的窗口敞开了飘出饭菜烹煮的香味,电视模模糊糊能够听到动画片的配音,孩子嬉笑跟着发蔫树上短短续续蝉鸣的混在一起,一切看起来都正常。
吴楚不知怎么地就松了口气,他嘟囔几句黑脑袋的猫,就提着几袋菜走向了出租屋。
出租屋中,客厅昏黄的晚霞漫进了发黄的纱窗,坐在轮椅上的殷缙在狭窄的厨房洗衣机前,沉默着。
老旧的洗衣机盖子敞开着,殷缙手上的手机屏幕也亮着,手机浏览器页面上显示:“为什么洗衣机里的衣服会褪色?”
“内裤褪色是正常的吗?”
“到底有多穷才会买褪色的内裤?”
看了半个小时,硬是看不出个所以然的殷缙坐在轮椅上,已经在思考着一起合租的小男生穿的内裤码数到底跟他合不合适。
想了几分钟,殷缙微微靠在轮椅上,盯着洗衣机中那团颜色乱七八糟的衣服,带着点头疼地摁了摁太阳穴。
昨晚小男生把被水龙头打湿的衣服放进洗衣机中洗,还没来得及拿出来晒,就被他发白的脸色吓得手忙脚乱,急急忙忙将他抗去诊所。
回来后又在凌晨忙着给他煮面,估计一忙起来就把洗衣机里洗好的衣服给忘了,第二天匆匆赶去上班,估计也是不记得了洗衣机里洗好的衣服。
殷缙下午瞧见了,想着衣服怎么说都是被他给弄湿的,如今躺在洗衣机一晚上加一早上估计也不干净,就顺手给摁了摁洗衣机键,给那小男生的衣服给洗了一遍,好给那小男生一下班回来就直接晒衣服。
没想到等着破破烂烂的洗衣机洗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结束后,殷缙随意一开洗衣机盖后,沉默了下来。
洗衣机盖里头一团团纠缠的衣服全变成了灰扑扑的,就吴楚连那土里土气的白色老头汗衫,都黑了一大片。
一件褪了色的内裤安安静静地躺在洗衣机里,还被洗衣机搅破了几个小洞。
等到他上网查了才知道,普通衣服压根就不用洗两个多小时,两个小时多的选项对应的是大件物品,更何况这台老旧的洗衣机还留了半个小时用来浸泡大件衣物。
殷缙偏头望着客厅中金色夕阳漫进了陈旧地板上,听到老旧的铝合金铁门响起了转动钥匙的声音被人后推开,坐在轮椅上的殷缙眼疾手快地将洗衣机盖子合上。
“嘭”地一声,拎着菜进门的吴楚抬头,有点茫然望着厨房里的男人。
男人坐在轮椅上,一脸镇定,朝着他微微笑道:“回来了?”
吴楚顿了好一下,才茫然地点了点头,他走进厨房,对着殷缙道:“有什么忌口的吗?”
“护士说你这几天得吃清淡一些,外头外卖也不太干净,这几天不嫌弃你就跟着我一起吃。”
不管怎么说,男人都是因为他的酸柑子才大半夜地被折腾进诊所,他多烧一份饭菜也是顺手的事。
殷缙坐在轮椅上,看着眉骨上贴着创口贴的男生眉眼桀骜,维修厂的灰色短袖都还没有脱,就熟练地在水龙头前淘米。
他在轮椅上沉思了一下,似乎在想自己有没有什么忌口的,吴楚只当他是不好意思在客气,他一边淘米一边道:“不用客气,我……”
他还没说完,深思过后的殷缙就靠在轮椅歪着头开口道:“不吃辣椒茼蒿香椿韭菜洋葱胡萝卜西兰花和黄豆芽。”
“炒菜你记得放了盐就不要放糖,放了糖就不能放盐。”
“油的话我不喜欢大豆油和玉米油,但是花生油可以。”
殷缙望着沉默的吴楚,思考了一下,似乎是补救似的勉强加了一句:“韭菜的话,可以吃韭黄……”
他还没说话,吴楚沉默着放下电饭锅,瞥了殷缙一眼冷漠道:“你点外卖吧。”
殷缙:“……”
他坐在轮椅上,双手交叉在腹前,望着冷漠的吴楚,微微一笑,冷静道:“我觉得我现在好像也没有什么忌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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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狭窄的客厅的饭桌上热气腾腾,吴楚冷漠地望着面前的四个碟子。
是没有了忌口,不过最后男人来了个洁癖这个破毛病。
他最后只好把两道菜分成了四份,一份两碟,摆在各自的面前。
殷缙吃饭时动作很优雅,速度却不慢,冷白修长的手指握着竹筷,衬得竹筷都感觉无端昂贵了起来。
十几分钟后,殷缙放下筷子,擦擦嘴,深刻的眉目上是少见的愉悦。
不得不说,这小男生的手艺确实很好,意外地合他口味,这餐饭简直是他出车祸受伤以来,吃得最舒畅的一次。
两人吃完后,吴楚坐在沙发山,刚剥了柑子,似乎是想起了今天的衣服还放在洗衣机里没有晒,匆匆起身朝着厨房方向走去。
轮椅上的殷缙一抬头就看到了吴楚匆匆朝着厨房方向走去,想起厨房洗衣机里灰扑扑的那团衣服和被搅烂的内裤。殷缙立马眼疾手快地叫住吴楚,吴楚转头,眼里带着点疑惑望着他。
轮椅上的男人在灯光下眉骨深刻,轮廓深邃,气质矜贵优雅,他薄唇动了动,一脸镇定开口道:“你内裤一般穿多大码?”
吴楚愣住了,一脸茫然道:“啊?”
*
第7章
吴楚望着轮椅上的男人微笑地朝他道:“或者说,你内裤一般都在哪里买的?”
吴楚一脸莫名其妙,但依旧是站在原地想了想,然后认真回答道:“巷子那边夜市摆摊的第三家,十块钱四条。”
吴楚望着男人犹豫的神情,他带着点兴致勃勃道:“他家的质量还蛮好的,你也想买吗?”
“我觉得那几家里,他们家的内裤是最好看的。”
殷缙沉默了下来,他偏头咳了咳道:“是挺好的……就是好像有点褪色……”
他转过头,望了望面前身姿挺拔劲瘦腿长的男生,委婉道:“你很喜欢现在的内裤吗?”
吴楚理所当然点了点头,他朝着厨房走去道:“喜欢啊,我穿了那么久才把它穿得那么舒服的……”
殷缙眼睁睁看着厨房里的小男生随意地打开洗衣机的盖子,几秒钟后,男生站在洗衣机面前沉默了下来。
十分钟过去,客厅依旧安静得没有什么声音。
殷缙坐在轮椅上,欲言又止,他望着面前沉默的吴楚,生平第一次有了种开口艰难的感觉。
吴楚坐在沙发上,带着点绝望地望着一团皱巴巴乱七八糟被染得灰扑扑的衣服。
他那条最舒服最喜欢的黑色内裤被洗衣机搅得破了好几个小洞,变成了皱巴巴灰扑扑的一团。
轮椅上的殷缙斟酌着开口带着几分谨慎道:“可能是洗得太久了……”
吴楚沉默着没说话。
殷缙委婉道:“我那里有新的内裤,不褪色的那种,你要不要?”
吴楚还是没说话,他站起来只闷头朝着自己房间走去,殷缙望着男生沉默的背影心下就是一咯噔。
不是十块钱四条吗?
难道这小男生只买了五块钱两条用来换洗,却不好意思说?
也是,十八十九岁的年轻小伙子,本来就是自尊心敏感的时候,被人知道了买地摊上的内裤,还被同租的人发现内裤因为质量不好而褪色,指不定心里的自尊心要被拧成了什么样子。
殷缙坐在轮椅上,想起了刚来的时候,吴楚抬头望向他的那一眼,浑身上下都带着点警惕。
啧。
他单手撑着下颚,眼眸微微阖着,指尖带着点烦躁地轮椅扶手上点着,似乎是在考虑现在打电话托人去夜市小摊第三家买吴楚的内裤还来不来得及。
没过多久,吴楚推开房门,嘴里嘟囔着点什么,手上拿着几卷针和线走到沙发面前坐了下来。
殷缙转动轮椅,双手交叉在腹前,微微带着点试探问道:“找到新内裤了吗?”
眉骨上贴着创口贴,鬓边短发短短一茬,眉眼看起来桀骜的吴楚奇怪道:“为什么要找新内裤?”
殷缙有点愣地看着吴楚举起他那条褪了色的黑色内裤,对着光线认认真真研究了那两个破洞后,理所当然开口道:“补一补就好了啊。”
殷缙脸色微微扭曲了一下,望着那迎着灯光和夜风轻轻晃了晃的内裤道:“补一补?”
他看着已经在低头眯着眼睛穿针引线了的男生,大刀阔斧地坐着,五官锐利,气质看上去酷似随时随地能够拎着扳手去跟人收保护费的人。
如今正在低头认认真真缝着自己心爱的内裤。
殷缙深吸了一口气,他开口委婉道:“我明天托人买给你吧?”
吴楚头也不抬道:“不用。”
殷缙盯着那穿来穿去的针,沉默了一下道:“换条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