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不掩焦灼和忍耐的眼神。
    可也只有一瞬间，她便收回了目光。
    “没有。”
    她瓮声瓮气的问话几乎要闷在喉咙里，
    “我半个字……都没听清。”
    依旧是断断续续的回答，一抽一抽的哭音死死抵住喉咙没有溢出来。
    楚衍几乎在瞬间弄懂了她的心理。
    不肯示弱。
    或者说，只是不肯在他这种，不是朋友……甚至让她警惕的人面前示弱。
    “没事儿，”
    沈翩跹动了动喉咙，
    “我再进去一次……虽然超过了时间，但没有说超过时间就算任务失败……”
    她的声音很弱，却是从齿缝里逼出来的。
    沈翩跹扶着墙壁，的确有站起来再闯一次的意思。
    黝黑的眼睛明明还含着眼泪，却偏偏死倔死倔的，含着跟冰块一样坚硬的东西。
    这个人到底是外表坚硬内心脆弱，还是外表脆弱内心坚硬呢？
    楚衍看着沈翩跹撑着墙壁站起来，看都不看他一眼的就要弯腰往里冲，突然伸手揪住了铁链不让她动了。
    “我听见了。”
    男人淡淡出声，
    “不用再进去一次，我跟你说。”
    ·
    沈翩跹走得很慢。
    但她走的很稳。
    没有撑着墙壁也不需要任何搀扶。
    她慢慢顺着来时路走了出去。
    银链子叮叮当当的响，楚衍沉默的跟在她身后，天生微翘的唇角看起来依旧带着笑意。
    偶尔瞥向前方少女的视线也依旧漫不经心，但看向其他地方的时候却似乎带着思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样子。
    出了洞口。
    沈翩跹第一眼看到的是严逸。
    她的眼圈几乎是瞬间就红了。
    男人没有说话，只撕了吸管纸插开小孔，将酸奶朝她递过来。
    少女焉头搭脑的接过吸了一口。
    阳光穿过叶缝洒在她毛茸茸乱糟糟的发顶，看起来柔软又扎手，总叫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摸。
    银链子叮叮当当一响。
    沈翩跹侧头看了一眼，原来跟在他们身后出来的还有另一组人。
    那是蔚岚和杨卓。
    他大约是在和蔚岚打招呼，那女人也朝楚衍灿烂一笑。
    随后她的眼睛对上了沈翩跹。
    目光冰块般寸寸凝结。
    虽然她依旧是笑着的，沈翩跹却清晰从她的眼底看到了憎恶至极的情绪。
    这个时候沈小姐可没时间去管自己怎么惹到她了，上午的环节在这个时候结束，工作人员很快过来解开了手铐。
    她叼着酸奶，垂头丧气的跟在严逸身后走了。
    而助理先生却在最后回头之前，将蔚岚深深看了一眼。
    ·
    刚刚在节目组收视频的现场，负责跟着蔚岚一组的摄影师将一段争吵传了回来。
    那是在完成任务的途中，原本应该是作为看点的，好久不见的曾经传过绯闻的合作伙伴的久违寒暄，不知为何却渐渐变成了含沙射影的攻击。
    大约是发展不够如意，或者是当初对魔法少女烂尾引起一片叫骂的印象太深，杨卓居然当面对她冷笑着说了一句，
    “如果当初跟我合作的是沈翩跹，我现在说不定都红成什么样子了。”
    “同样是演魔法少女演倪幻，怎么一个成了巨星，一个就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呢？”
    “你以为魔法少女只是你一个人的污点？那更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黑历史，而你就是罪魁祸首。”
    “沈翩跹撑起了魔法少女，你却毁了魔法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