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六点钟起床的。
    沈翩跹穿着冲锋衣往电梯里冲的时候根本就没想起程先生来了的事情，于是等熬夜到凌晨三点的程先生醒来去她的房前敲门时，里面早就人去楼空了。
    程致远：......
    ·
    “昨晚睡得好吗？”
    欧阳澄伸手递来一杯豆浆，微微笑着问她。
    “挺好的啊，一夜无梦~”
    沈翩跹咬着吸管嘬了一口，朝欧阳澄动了动眉毛，问道，
    “怎么样欧阳导演，对昨晚的收视率可还算满意？”
    收视率这种东西，行内人有行内人的判断准则。
    实际上在他们的预计中，一二集都未必能超过江山如画，整个剧组的重点目标都放在后面的集数里，到时候两部电视都已经大概明晰了内容和方向，也会有适当的高潮与转折出现，这才更加便于让观众做出真正客观的选择。
    要么是从演技上择优而选，要么是从剧情上择优而选，要么干脆是跟随自己的口味。
    而那个时候的收视率，才算是真正能稳定下来，有持续效应的。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上邪居然在播出的第二集就超过了江山如画。
    虽然沈翩跹和苏峪还有施祈乐的人气都很高，但却抵不过对方的人海战术，再加一个本身就代表口碑的大导演。
    所以，欧阳澄此刻当然笑得更舒朗了。
    他拿着自己手里的豆浆杯，对另外两个坐在一边默默吃早餐的男演员示意道，
    “来来来，碰个杯对咱们的开门夺胜表示庆祝，也表示一下本导演的满意。”
    沈翩跹笑眯了眼，豪气云干的跟三个男人一起碰了杯子。
    一个封口的纸杯硬是被她撞出了啤酒杯的气势，却乐极生悲的泼了一些出来在自己手上。
    沈翩跹立刻嘶的一声，还没来得及甩手便被苏峪眼疾手快的拿开了杯子用袖子擦掉了手上的豆浆。
    “学姐还是小心一点吧。”
    少年拿过一旁桌子上的矿泉水瓶贴到她手上，低着头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沈翩跹有些心虚的憋了瘪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苏学弟现在和剧中那个长孙炽越来越靠近了。
    浑身都是叫人不敢反抗和违逆的气势。
    也或许，这种气场他很早便有了，只不过她一直没有察觉到，他也从未对她表现出来而已？
    ·
    开始拍戏的时候，沈翩跹手上的那点小小烫伤已经不被她放在眼里了，可苏峪还是特意找助理去买了冰贴，给她包了好一会儿才让她上戏。
    上邪已经拍过了比武大会的部分。
    在那一场比武中，夏拂衣一共打败了一百三十二个人。
    从天亮打到天黑，大多人不能在她手下走过两百招。
    那一泓剑光如雪，在缥缈山偌大的青石台上亮得刺眼，和那少女在风里猎猎飞舞的青色纱袍一起，成为了许多人心中永远不能忘怀的场面。
    而直到比武结束，上一任盟主要将江山令传给她的时候，少女才收剑而立，接过小厮捧来的一枚黑色令牌，放在手上把玩了一会儿，她又抬手一甩，能号令三十六国江湖的权利的象征，就这样被她轻飘飘又不容反对的丢进了那老盟主的怀里。
    “我没兴趣。”
    少女无趣的说了一句，握着剑柄唰的一声收剑入鞘，转身便要走下擂台。
    轻风吹起她的青色衣角，落在台下的镖行七哥眼中，却与多年前曾在这台上见过的，那少年哈哈大笑着丢开江山令的场景恍惚重合起来。
    就在这时，台上那位盟主突然激动的叫住了她，
    “姑娘！”
    他吞了吞口水，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
    “你那把剑，可是名为龙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