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回答了这个问题，令白凝冰的内心燃起了几分的希望，他们连这种私密的问题都可以回答，是不是代表着也可以回答其他更深的问题？
    于是白凝冰又试探的问道：“卞雨所掌控的这个地方是不是真的只有木头做成的人？”
    侍女轻轻地笑了笑，摇了摇头回道：“木头人形成最根本的原因便是人类恶毒的鲜血，只有人类存在着，我们才能永远的侍候卞雨大人。”
    ……
    “人类……还剩下多少？”白凝冰不确定的问道。
    之所以不确定，是因为她不确定这个地方是否真的有人类？
    而她最初间接误打误杀的那几个，是人类吗？
    若是能给她一个否定的答案，相信她的内心会好处很多。
    “卞雨殿下是一个很精明的人物，他会牢牢的控制住我们与人类的数量。若是我们的数量有所增多而人类的数量有所减少，他会毫不犹豫的去除掉我们当中的劣等者，还会将人类困在某一个特定的地方，给他们充足的时间来发现后代。”
    困在某一个特定的地方……
    这句话让白凝冰想起了她最初来到的那个破庙，她接触的第一个木头人，正是在离开破庙之后。
    心里有些不安，白凝冰又开始问道：“那些人类会被困在哪个地方呢？”
    “只要是木头人进不去的地方，都有可能。比如……”
    侍女在此时突然露出了一个恶劣的微笑，说道：“庙宇是最有可能困住他们的地方。”
    白凝冰呆愣了一下，有些惶恐的问道：“你们知道我所做的事情？”
    侍女的笑容重新变得温和，就像他们的主人一样，那般变化无常，令人心生烦闷。
    现在，白凝冰算是彻底的肯定了，她第一次遇到的那些，确实是人类！
    她也确实在无意间沾染了无辜者的鲜血。
    但是，看着这些人的表情，她原本愧疚的心却变得不愧疚了。不是因为觉得那些人的生命无关轻重，而是知道错误不能总安在自己一个人身上。
    既然侍女知晓她的事情，那卞雨一定也知道。而他，却选择了视而不见。
    这样的人，也许比她这个被迷惑的当事人更加的可恶。
    因为白凝冰肯定，他在观看的时候，所想的一定是恶劣的想法……
    白凝冰离开了那两名侍女，一个人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平复着自己稍微有些复杂的心态。
    “丫头，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已经在寻找你的路上了，相信再过不久他就能杀到我这里来了，你忍心看到他眼神虚无的样子吗？”
    白凝冰站在原地，并没有回头去看他，只是淡淡的问道：“你为什么非要将目标定在我的身上呢？难道仅仅是因为我的那一点特殊性？”
    “不然你以为呢？”
    白凝冰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我不知道，但我肯定这个原因肯定是我不喜欢的。”
    卞雨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眼眸流转，说不清的魅惑，可惜这一幕并没有被白凝冰看到，否则心里又要不淡定了。
    “你刚刚听说了吧，我所掌控的这个地方会出现人类与木头人不平衡的情况。每次出现这种情况，都会使我特别的苦恼。若是人类这种有趣的东西没有了，我拿什么满足我的乐趣？”
    把人类当成自己的乐趣，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们心思狡诈，经常会出现要掌控周围所有人的想法。每当这个时候，我在感兴趣的同时，也会看看他们能够做到什么地步。这就是我看着他们的兴趣。”
    “对待破庙里的人也是这样？”
    卞雨摇头，轻描淡写的说道：“他们的心思太过单纯，没有任何有趣的地方，是我应该毁灭的一类人。你可以庆幸自己在来到这里之前没有沾染上罪恶，否则你第一眼所到达的地方，一定能够给你带来比他们更惨痛的教训。”
    白凝冰咬了咬唇，就知道这人的想法不简单：“在你的眼里，他们的思想单纯是什么意思？”
    卞雨挑了挑眉：“简而言之，全部都是疯子！在他们的思想中，只要是稍微有点恶劣的行为，就是被污染了。所以他们会将被污染的人扔进井里，然后砸死他们！”
    白凝冰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怎样的反应，若是对这些失去了愧疚，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令她的心情变得特别复杂的原因是，她以为自己杀的人是这个世界仅有的几个好人，如今从卞雨的口中得知，并不是这样。
    这两个感受，她应该重视哪一个呢？
    毫无疑问的是，最令人痛心的是后者。
    “这与你想用舒一鸣的身体与我……”
    后面的字白凝冰实在说不出来，便跳过了那个敏感的词，问道：“有什么关系？”
    “我的力量虽强，却不能繁衍后代。若是拥有了那人的身体，我便能让这里布满我的子孙了！届时，他们都必须听我的号令！”
    白凝冰皱着眉头眼神复杂的看着他：“你对后代的想法竟然是这样！”
    “这有什么不正常吗？茯苓将我创造出来的时候，就是为了让我帮助他更好的控制暗夜城。那时的我真的很认真的在做这件事，最后将近一半的人被纳入了我的麾下，可是他却用一句不符合他的想法便使得我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卞雨说着说着，眼睛就开始泛红，颇有些不受控制的感觉。
    白凝冰看着他的神色，突然有些害怕，连忙用荷叶捧起来最近的水，泼到了他的脸上。
    由此，卞雨也终于恢复了正常。
    他抹了一下脸上的水渍，并没有生气，说道：“对于我来说，父亲就是这样的存在，那我让自己的孩子变成我能掌控的模样，有什么不对吗？”
    白凝冰静静的看着他，突然问道：“茯苓那样对你，你是不是很生气？”
    卞雨因为她的这个问话而愣了一下：“你想说什么？”
    “若是你感觉到了生气，那你将来的孩子长大成人之后，对你的态度会不会也像你对茯苓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