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一鸣看清楚了白凝冰眼睛中的情绪,将她的下巴松开,冷冷的说道:“你又开始对我失望了,对不对?”
白凝冰低下了头,没有回答。
说失望也谈不上,白凝冰早就预料到,也许将来会有这么一天,可她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而且,白凝冰觉得舒一鸣说得也有那么一点道理,别人都已经打到自己的地盘上了,他怎么能够无动于衷呢?
但是,这反击的力度也太吓人了吧!
房间里只有两个人,却安静的不像话。
他们听不见对方的呼吸声,仿佛都在默默等着对方先开口认错一样。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白凝冰终于有了点动静,她问道:“为什么要给我看到欧阳炘的出生历程?”
舒一鸣回答道:“只是想对你说,欧阳炘是由我们恶魔界中的灵魂组成的人,他现在拥有了自己的独立意识,自然想要挣脱出来。所以,为了自由,他肯定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还会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来威胁我。今后你若是再见到他,万不可轻易相信他的话。”
舒一鸣说完之后就要离开,刚打开房门,就看到一个人在那静静地站立着。
舒一鸣眯了眯眼睛,感受着他身上的气息,颇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是洪殇?”
沧潋淡淡的笑了一下:“原本,白凝冰告诉我你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我还不怎么相信。如今一见到你,我就彻彻底底的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么?”
“你大概是因为一下子收到了太多的记忆,导致思绪有些不清晰了吧?所以才使得最重要的那一部分灵魂被压制了,对吗?”
舒一鸣冷眼看着他:“我的灵魂有没有被压制,或者我的记忆有没有恢复,都与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你我二人唯一拥有的交集就是……”
舒一鸣突然张开了一口大白牙,缓缓的笑着说道:“深仇大恨!”
沧潋几乎是在瞬间就反应过来了,连忙向后退去。
他一边退,一边问:“能不能告诉我,自从我将你杀了之后,你经历了什么?我知晓你的性格,若你是因为我杀了你而对我这么仇恨,早就会默不做声的将我也杀了,而不是这么阴阳怪气的与我交手。”
舒一鸣停下了动作,落在了地上,冷哼一声:“别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也许别人根本就没把你当回事。”
舒一鸣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离开了,也没给沧潋反驳的时间。
他走后,沧潋落到了白凝冰的跟前,问道:“你也跟他相处了这一段时间,有了解他之前的一点经历吗?”
白凝冰皱着眉头说道:“在你们没有谈话之前,我本以为自己已经了解他过去的经历了。可是,听了你们的谈话之后,我发现自己对他的了解只是九牛一毛。”
“怎么说?”
“我从欧阳炘的记忆里看到过,舒一鸣死后到了一个被叫做恶魔界的地方,那里的灵魂生前全部都属于魔界。他们全部都是因为某种执念而留在了那里,不愿意投胎转世。而舒一鸣死后也到了那里,还成为了那里的领头。”
听到这个消息,沧潋并没有感觉有多么的稀奇,因为在他的印象中,舒一鸣就是这样的人。
他不服输,不服管教。
如果有人打败了他,他不会气馁,只会默默的积攒自己的力量,期待有朝一日能够把将他打败的那个人,踩在脚底下!
所以他不愿意投胎转世,应该就是因为屈辱感吧!
只不过,恶魔界这个地方,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是谁创造了这个地方?
“我从欧阳炘的记忆中得知,这个地方就跟这里的阴阳界一样。只不过阴阳界里的人,无论生前是什么,只要有执念,都可以去。”
沧潋想了一下,问道:“你知道那个地方在哪吗?可不可以带我去看看?”
白凝冰:“据我了解,之前的地点已经就在两片大陆的结界处,而如今,那个结界已经完全的消失了。所以,我想除了舒一鸣和欧阳炘,应该不会再有人知道那个地方了吧!”
沧潋凝眉。
舒一鸣现在对他这么厌恶,肯定不会将恶魔界的地点告知他,所以他只能从欧阳炘这么入手了。
可是……
自从白凝冰和欧阳炘发生过言语上的冲突之后,欧阳炘就离开兰天宗不知所踪了。
沧潋的本事虽大,但欧阳炘也不是一般的人,他还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来找他。
“你有什么办法找到他吗?”沧潋问道。
白凝冰摇头。
对于欧阳炘这个人,白凝冰一直保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在她得知,他要牺牲舒一鸣的生命来满足自己的想法时,她对他就有了不好的印象。
所以,即使他离开,白凝冰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必要去找他。
如今倒是发现,这个人也许还能起那么一点的作用。
“不如我们去帝都看一看吧!”白凝冰提议道。
欧阳炘曾经也是在帝都出生的,当了许多年的神殿大祭司,也许他在无家可归之后,会想着再次回到那里呢?
“我去那里看看,你就在兰天宗不要出去了。”
白凝冰听着这一句话,不由得撇了撇嘴,说道:“难不成连你都来限制我的行踪了吗?”
沧潋很认真的点头。
自从白凝冰失踪过一次之后,他就明白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愧疚,什么叫做真正的孤独?
因为白凝冰的事情,他曾经最好的知己迈不过曾经的疙瘩,至今都不愿意再与他过多的交流。
他曾经的潇洒心态,也因为对白凝冰的愧疚而减失了大半。
若是能够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他也许还会选择对白凝冰下十生符,但绝对不会用她来长久的威胁舒一鸣。
也许等舒一鸣第一次转身离开的时候,他就应该直接解了她身上的十生符。
如此一来,若是白凝冰再出现意外,那也是因为舒一鸣了!
沧潋想到这,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他怎么能够这样想呢?
这根本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反而像是……在逃避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