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晚看了一眼屏幕，发现上面闪烁的名字是程建华，她愣了一下，随后将屏幕朝向程寒川：“是你父亲来的电话，我要接吗？”
    “给我。”
    沈意晚将手机递了过去。
    程寒川接起：“什么事？”
    程建华愣了一下：“怎么是你接的？”
    “怎么？”
    “我是想跟意晚说，你们把沈腾转院的事做太仓促了，人家程太太兴师问罪来了，你们看是先到家里来处理一下，还是……”
    “告诉她，沈氏股价是我看在沈意晚的面子上，才放任没有动作。”
    程寒川这话嚣张至极，甚至不给任何后路，程建华听着叹了口气：“寒川啊，这凡事都要留个度，东宇是你的弟弟，你想怎么做那是程家内部的事，但我们跟人沈家的关系是既亲又疏离，你这么做无论是在哪个方面都站不住脚，你知不知道？”
    程寒川沉默。
    程建华又叹了口气，声音都变沧桑许多：“这个世界上，不光有明面规则还有潜规则，这明面上的规则制裁不了你，背地里的潜规则还治不了吗？到时候你怎么收场？满城风雨你怎么解决？”
    “除了明规则和潜规则，还有元规则。”程寒川不疾不徐的淡淡开口，“而我，就是元规则。”
    “你！你这孩子！”程建华气结。
    “我暂时不会回程家，她姓秦的要是有问题，程氏集团法务部随时欢迎。”
    程寒川结束通讯后将手机放在桌上，沈意晚小心翼翼的收起来，低着头小声嘟囔：“早知道你是要吵架，我一定不把手机给你。”
    “是觉得我说的不对？”
    “不是，你说的非常对，特别是有关元规则这一块，但是，我们每个人其实都很讨厌元规则不是吗？如果有一个人，本身非常强大，还希望更强大，不光搞垄断还将手伸到到处都是，你想要存活下去都要看他的脸色，那他存在的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问题。”沈意晚十分严肃认真的看着他。
    这所谓的元规则，是一种，相对于潜规则、明规则而言的存在。
    是一种暴力竞争的胜利者说了算的规则。
    换句话说，就是在挑选规则的时候，拥有否决权的是让弱者没有还手能力，甚至令弱者直接死亡手段的一方，是暴力最强者拥有最高否决权。
    用程寒川来做比方就是，因为程寒川拥有绝对的能力，所以他可以轻易决定一个人的生死，这种行为被称为元规则。
    世界不应该是这样的。
    普通人的生活空间不应该被权贵压榨。
    元规则本身没有错，绝对的能力绝对的权利，这就是给强者的福利。
    但是如果有一个人拿元规则说事，那就说明他的眼里，容不下异己。
    这种方式极其不文明。其次，这也存在一个致命问题——以暴力竞争解决问题善恶参半，若善良的一方胜利则会促进和谐；若恶的一方胜利则会阻碍和谐；若两败俱伤则会维持现状。
    因此，元规则既是双刃剑，也是对弱者的绝对剥削。
    “所以，你认为我对秦柔的方式有问题？”程寒川朝向沈意晚，语气冷漠，眼神厌恶。
    “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这样帮我我很感激你，可是那毕竟是你的父亲啊，就算你们之间有太多不堪回首的过去，我也希望你至少可以拥有一点点家庭的温暖。”
    “手伸这么长？”程寒川讥讽。
    “你可以觉得我是逾越了，但是我不能不为你着想。”
    程寒川紧皱着眉舒展开，颔首后，下巴朝向沙发区：“去休息吧。”
    沈意晚点头，她拿着手机，朝时沙发区走去，坐下后抱起笔记本。
    正当她处理公司邮件的时候，突然跳出来一个新的邮件提示，文件标题写的非常大一行字——我是spark。
    沈意晚扯了扯嘴角，她立刻回复道：“你就不怕我把这个截图给有关部门，然后再让他们通过邮箱调查你的所作所为？”
    “你没必要这么做，而且，我也不怕。”
    “不怕？”
    “我是海外的ip，怎么查？”
    “哪个国家的？”
    “如果你是我女人的话，可能我会告诉你。”
    “……”
    “是没想到我也会开黄腔？”
    沈意晚思索了一下，随后给他发了一个‘是’做回信，她没想到他会开黄腔，但对他开黄腔却并不意外，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这个spark做什么她都不意外，甚至觉得很正常。
    spark发了一个非常古老的笑脸‘：）’过来，并打字道：“这次联系，是想让你对柏以箫上点心。”
    “你找到了王淼死的原因？”
    “只差最后证人。”
    “谁？”
    “王淼有一个同学，叫莫浔，这个人你应该认识。”
    “认识。”
    “这个同学当时也在现场，最近我正在调查他。”
    沈意晚沉思片刻，打字道：“关于莫浔我有许多资料可以给你，另外，有关柏以箫的事，我想记不得，我需要等他事件在网络上发酵，还要等白梦上手，这个过程可能需要两到三个月的时间，至于王淼和程寒川的事，如果你信任我的话，可以先告诉我，如果不信任我，柏以箫的事事关我的利益，等我做完再给也是一样的。”
    “不是不信任你，而是我的处事原则，我也希望你可以严谨一点，随性不是好事。”
    “我明白。”
    结束通讯后，沈意晚将莫浔的资料发给spark，拿出手机时刚好是短信页面，楚钧霖发来了消息。
    他配了一张击飞镖的手，字却非常简单，只有两个字——等待。
    沈意晚愣神片刻，反应过来时想立刻把照片删掉，但一只大手却先她一步，将她的手机抢走，很快，他就看到了她手机上楚钧霖发来的消息。
    “谁？”
    他的声音很冷。
    沈意晚低下头：“你没看到没有任何备注吗？我怎么知道是谁。”
    她当然知道是楚钧霖，但是如果直接诶告诉程寒川，恐怕是场腥风血雨。
    程寒川拿出自己的手机，将这串数字交给手下的人去解析，过了一会，一个名字发到了他的手机上，而这个名字，他再熟悉不过。
    “楚钧霖。”
    沈意晚惊讶。
    她倒不是装出来的，而是没想到程寒川的人这么快就给了结果。
    “你跟他还有联系？”程寒川的声音更冷，甚至，他身上的气息也越发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