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凡凯起身走上前,眉梢轻轻挑起,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说道:“我帮你换的。”
“你……”阿黎一下子就噎住了,抬眸狠狠地瞪向他。
对上那一双委屈又愤怒的眼睛,一股没由来的怒气从他心底生起,沈凡凯旋即冷笑一声,语气中毫不掩饰的冷嘲热讽:“没想到我随口一说,你还真信了!”
“宋黎,你这么轻易就相信一个人,这几年你在这里怎么待得下去?我还真有点担心了,要不要跟师父说一声让你回去算了,免得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听出沈凡凯话里的嘲弄,阿黎气得咬牙切齿的,眼眸中似是点燃了一簇火焰。
不过,一想到自己身上的衣服不是他换的,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
“小丫头,我才这么说你两句,你就生气了?”沈凡凯笑得玩味儿。
阿黎被他脸上的笑刺激到了,她恨不得亮出自己尖利的小爪子,然后狠狠地挠花他那一张好看的脸。
可,不等她发作,又听到沈凡凯继续说道:“宋黎,你要时刻记住,这里是佣兵学院,不是帝都,这里没有任何人可以帮你,你只能依靠自己。”
阿黎越看,越觉得沈凡凯很欠揍,他不过是她的便宜二师兄,有什么资格一直教训她!
可,这地方……阿黎深吸一口气,他是教练,她自然不能跟他过不去,万一以后这家伙公报私仇,那她岂不是要倒大霉!
“呵!二师兄,您教训得对,我一定按照您说的去做。”
她半眯起眸子微笑,眉眼弯弯的,像极了夜幕中的新月。
沈凡凯噎了一下,只觉得这话听起来格外别扭,可他又实在找不到什么不对的,“你知道就好,既然你也醒了,那就赶紧收拾一下,半个小时之后,我会让人来接你去学员宿舍。”
撂下话,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阿黎轻嗤一声,对着沈凡凯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这家伙竟然会突然回头,她还来不及收走那个鬼脸……
她面色一僵,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又连忙堆了一脸谄媚讨好的笑,嘴角翘起很大的弧度,眼睛也弯起,“呵呵!二师兄,您慢走!千万别摔了。”
沈凡凯挑眉,看向她的目光意味深长的,“多谢小师妹关心!”
阿黎嘴角狠狠一抽,呃,小师妹?你特么是不是故意恶心我!
她呼出一口气,额前的短发立刻飘起来。
换衣服!
行李箱里一共四套衣服,而且是四套一模一样的衣服,宽松的纯黑色t恤,深色迷彩服。
当然,贴身衣物除外!
一看就知道,那四套一模一样的衣服是学院发的,因为上面绣了她的名字,而内衣没有,内衣,该不会是沈凡凯给她买的吧!
阿黎轻扯了一下嘴角,恨不得将它们扔掉,可扔掉之后呢?不穿了吗?至少暂时是没有可穿的。
阿黎有些嫌弃,可她没有选择的余地,既然来了这里,就应该努力地适应这里的一切,然后等着某天有机会从这里走出去。
她拿起衣服去了浴室,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然后将衣服穿上。
阿黎的体型偏瘦,但胜在前凸后翘个子高,将纯黑色的t恤和迷彩裤套上之后,她整个人越发显得纤瘦了,也衬得那一张小脸格外白皙。
也不知道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后,她会不会变得一块黑炭!
把自己收拾好了之后,阿黎从卧室走出去。
外面是客厅,一抬眼就瞧见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阿黎轻敛眸色,迅速地换了一张璀璨的笑脸,然后抬脚朝着他走过去。
“二师兄!”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
从阿黎打开门的那一刻,沈凡凯就听到了,他惬意地沙发上一靠,修长的十指交叉在一起,轻轻地搭在自己交叠在一起的大腿上。
沈凡凯抬起头,眸色温润,“洗好了?”
对上那一双人畜无害的眼睛,阿黎忍不住在心里呸了一声,忒无耻了!论演技,估计谁都比不过他,这双眼睛不知道骗了多少无知少女。
不过,阿黎也只敢在心里诽谤几句,当着沈凡凯的面,她是绝对不敢说出口的。
她连忙点点头,笑吟吟地“嗯”地一声,又说道:“二师兄,我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可以去宿舍了。”
事实上,她哪有什么东西!除了之前身上穿的那一套,她真的是孑然一身。
“你稍等一下,我打电话让人来接你!”
说着,沈凡凯拿起手机打电话。
看着他拿在手里的手机,有那么一瞬间,阿黎恨不得扑过去抢了,从她被沈凡凯带走的那一天算起,已经过去整整三天时间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在满世界的地找她?
这里是佣兵学院,用沈凡凯的话来说,如果没有内部的人带路,几乎没有人能找到这里。
最重要的是,他们未必知道她来了这里。
很快,沈凡凯打完了电话,他一抬眼,就瞧见阿黎那一双直勾勾的眸子。
沈凡凯缓缓地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地问了一句:“想借我的手机打电话?”
阿黎点头如捣蒜般,眼睛亮若星辰般,“你能借给我吗?”
“我倒是想借给你,可你拿了也没什么用处,因为这部手机只能打内线,而且,整个学院乃至周围十里没有半点信号。”
沈凡凯没有告诉阿黎,他们与外界联系,主要依靠卫星电话,所以严格来说,他并没有对阿黎撒谎,为了激励这里的学员,切断了他们与外界一切的联系,只有等到你能从这里走出去。
看着那一张似笑非笑的脸,阿黎只觉得沈凡凯格外欠揍!
她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道:“我知道了,我会尽快离开这里。”
阿黎不相信沈凡凯会这么好,主动将她的行踪告诉薄寒池,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离开这里。
似是看破了她的小心思,沈凡凯毫不犹豫地打击她,“建校以来,学习时间最短的人用了两年半时间,然后一个人从这里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