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胥,既然人家不愿意收我买的礼物,那我们还是带回去吧!”
撂下话,他连一口水都没喝,径直走了出去。
众人:“……”对于这一变故,一时间,谁都没有回过神来。
易胥呵呵笑了笑,说道:“你们玩得开心,我跟少爷先回了。”
说完,他连忙跟上去。
关上车门,易胥愣是大气也不敢喘,只小心翼翼地问道:“少爷,我们现在去哪?回薄公馆吗?”
薄寒池靠座椅背,伸手揉了揉疲倦的眉心,随口说了一句:“你开车随便转,我眯会儿。”
忽然想起什么,他不由得翘起唇角,如果阿黎在,她一定坐上来帮忙。
天色已经暗下来,一盏盏路灯鳞次栉比地亮起来,整个世界斑驳陆离。
易胥抬眸瞅了一眼后视镜,犹豫着要不要叫醒自家少爷,下一秒,只瞧见一个骑着自行车的长发女孩儿,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车前。
他连忙踩下刹车片。
幸好车速很慢,尽管如此,那自行车上的女孩儿还是摔倒了。
这一刹车,后排座椅的男人突然醒过来,他不悦地皱起眉,沉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易胥艰难地吞了吞口水,镇定地说道:“少爷,我刚才好像撞人了?”
男人依旧闭着眼,说好的语气却不容置喙:“下去看看!”
“是,少爷!”
易胥连忙下了车。
被撞到的女孩儿见车里的人走出来,她连忙挣扎着爬起来,因为穿的是短裤,膝盖处擦破了一大块皮,血肉模糊的,看起来有些渗人。
她低着头,似是担心被车主人责骂。
见那女孩儿利索地爬起来,易胥只当没什么事儿,不过,他还是象征性地问了一句:“小姑娘,你没什么事儿吧?”
这话刚问出口,易胥立刻瞧见女孩儿血肉模糊的膝盖,他顿时觉得不好意思。
“那个……”
“没,没事的,一点小伤,我回去擦点碘酒就行了。”那女孩儿心知自己横穿马路不对,而且刚才车头也没碰到她,是她受到了惊吓,才连人带车倒在地上的,她自然也就不敢把责任推出去。
易胥不由得皱眉,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他看起来很像坏人吗?
“小姑娘,我看还是去医院坚持一下,这要是碰到骨头,又或者留疤什么的,毕竟你是女孩子。”
女孩儿连忙摇摇头,忍着膝盖上的痛楚,说道:“真的没关系,这点小伤我自己可以处理的。”
说着,她推着自行车,一瘸一拐地就要离开。
见这女孩儿一直拒绝,易胥也没招了,只好说道:“小姑娘,你可以先等一下,我去问下我家少爷,你也不想我一会儿挨骂吧!”
女孩儿迟疑着点点头,“那,那好吧!”
易胥连忙把情况跟车里的男人说了一下,薄寒池微微蹙眉,沉声说道:“带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他不想等事后被人讹上。
“好的,少爷,我这就去跟那小姑娘说一声。”
带着自家少爷的指示,易胥又折回去,那女孩儿还站在原地,手里扶着自行车,膝盖上的伤口似乎还在流血,已经往下淌了一大截。
“小姑娘,我家少爷说了,一定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尤其是伤口要好好处理,要是留疤就不好看了。”
见易胥一直坚持,女孩儿只好点点头,又小声地说道:“那我的自行车怎么办?”
“这个好办,你交给我。”
说着,易胥从女孩儿手里接过单车,直接放到了后备箱里。
上了车,易胥立刻往医院的方向开车。
张雪梨局促地靠着车门坐下,只偷偷睇了一眼车里一直沉默的男人,她知道,这个男人肯定就是刚才那位大叔口中的少爷了。
那一瞬间,张雪梨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这个男人怎么长得真好看!
她甚至觉得膝盖的伤口都不疼了。
这人,是明星么?
“小姑娘,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一直处于震惊中的张雪梨压根没听到易胥在跟她说话,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要跳出来了,扑通扑通的。
见女孩儿没有吱声,易胥又将刚才的话问了一句,张雪梨这才回过神来,脸颊一片绯红,她格外庆幸这是晚上,要不然就太丢人了。
“我,我叫张雪梨,我身边的朋友都叫我阿梨,大叔,你也可以叫我阿梨。”
呃,易胥愣住了,眼底闪过一抹狐疑,这么巧的吗?这位竟然也叫阿梨。
他偷偷瞧了一眼后视镜,生怕被自家少爷发现,又连忙收回目光,呵呵笑了笑说道:“张小姐,我看你刚才着急的样子,这是要赶去哪里?”
张雪梨低着头,嘴角扯出一丝笑意,局促地说道:“我去一家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做兼职。”
“兼职?”
“嗯,我刚高考结束,因为家里穷,我得自己赚学费和生活费。”
“你也是今年的高考生?”
一说到学习,张雪梨的话似乎多了一些,神情也变得自然,甚至有一丝骄傲,“嗯,大叔,我还考了七百一十五分呢!”
易胥立刻赞不绝口,“是挺厉害了!就比我家小姐少了十分。”
“你家小姐?”
“对啊!我家小姐,她也是今年的高考生,不过,她复读了两届。”
“她是不是叫宋黎?是我们帝都的文科状元?”
“是啊!是啊!难道张小姐认识我家小姐?”
张雪梨的面色忽然变了变,她又偷偷睨了一眼身边的男人,还以为自己很厉害了,可谁想到……怪不得他刚才半点反应也没有。
“不,不认识。”
“你说,你也叫阿黎?”一直沉默着的薄寒池突然开口。
张雪梨愣了一下,他的声音真好听,就像,就像她听过的最好听的大提琴声,她不由得红了脸,羞涩地垂着脑袋,声音低入蚊呐:“是的,我也叫阿梨,是梨花的话,不是黎明的黎。”
“嗯,我知道了。”
之后,薄寒池再没有多说一句话。
即使到了医院,他也没有下车,是让易胥陪着张雪梨去做的检查。
阿黎,阿梨……
指间的燃烧过的香烟,风一吹,落了一地。
薄寒池轻嗤一声,嘴角过去一抹嘲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