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西郊走,路上的车辆就越发少了,道路两边的建筑物,也渐渐变得稀疏。
经过改装的大货车,外形跟普通货车几乎一模一样,可性能、内在,却比普通的大货车要强上很多倍,堪比那些价格昂贵的跑车。
原本沈凡凯不打算自己出面的,可他一想到薄寒池的实力,最终还是不放心其他人,毕竟,薄寒池只要活着,对他来说,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薄寒池已经认出了他,自然不会放过他。
康庄大道上,一前一后,一辆越野车,一辆大货车,大货车死死咬住越野车。
西郊的烂尾楼,在夜幕的笼罩下,就像是一只可怕的怪物。
因为长时间没有人打理,院子里的杂草足有一人高,因为是深秋,那些杂草变得枯黄,夜风拂过,发出一阵阵沙沙的声响。
薄寒池将车驶进破败的大门之后,他立刻从车里走出来,没有任何迟疑,又找了隐蔽的地方,将自己的身影藏在里面。
周围很黑,夜色阴沉沉的,两道亮白色的车大灯驱散了少许的黑暗。
沈凡凯紧跟在后面,货车驶进大门之后,他非但没有没有刹车,反而一脚踩下油门,朝着那一辆停在烂尾楼前的越野车疾驰而去。
“砰”地一声,突如其来的巨响声,就像是一个惊雷,震得大地都晃了几下。
那些隐藏在寄居在烂尾楼的流浪汉,又或者一些在附近打工的人,他们在听到这一声恐怖的巨响之后,纷纷从梦中醒过来。
一脸茫然!
可,他们没有任何人敢从被窝里爬出来,然后去外面查看情况。
躲在隐蔽处的薄寒池冷不丁眯起眼,一抹危险的气息骤然从眼底闪过,货车里的人是想要他的命吧!如果这个时间他还坐在车里……
货车驾驶室的门突然打开,一个人影利落地从车里跳下来。
他缓慢地往前走。
当看到那一张熟悉的面庞,薄寒池嘴角微翘,勾起一抹阴沉的寒意,沈凡凯么?既然你敢孤身一人追杀我,那么今晚上你就别想站着离开这里。
“出来!”
一个嘲讽的声音蓦然响起在夜色中。
沈凡凯玩味地挑起眉,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场猎人绞杀猎物的游戏。
当然,猎人是他,猎物是薄寒池。
他站在空地上,一双冷锐的眸子望向黑黢黢的烂尾楼,他知道薄寒池躲在里面,不过,他并不打算进去找,如果薄寒池连站出来的勇气都没有,那么,他根本就没有资格成为他的对手。
“我知道你躲在里面,我数十下,如果你不出来,那我立刻就离开这里,而你,胆小鬼!再也没有资格成为我孤狼的对手。”
沈凡凯玩味地勾起嘴角,脸上没有了那一副金丝眼镜,他整个人的气质陡然发生变化,透着森冷、残忍、神秘……这些气息糅合在一起,让他成为了佣兵界让人闻风丧胆的孤狼。
隐蔽在暗处的薄寒池,将沈凡凯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他危险地眯了眯眼,明知道对方用的是激将法,可他却不得不站出去。
与他而言,走出这一步,是他对潜伏在心底深处的恶魔的征服。
薄寒池很明白,当年的事情给他留下了怎样的阴影,如果他没有勇气走出去,那么,他只会一辈子被驻扎在心里的恶魔折磨。
如果,他连这个都做不到,又有什么资格娶阿黎?他只会被沈凡凯嘲笑。
“十、九、八……四、三……”
沈凡凯就在车大灯前,他背对着光源,那一张平日里看起来温润的面庞,此刻,全都笼罩在黑暗中,夜风模糊了脸上的讥诮。
“薄寒池,你是不是越活越回去了?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没这么窝囊吧!怎么?现在连出现在我面前的勇气都没有了?你放心,我不会杀你,我答应过我师父,绝对不会在华夏的国土伤人性命。”
顿了顿,他又似笑非笑地补充了一句:“当然,他没有不让我把一个人弄残。”
“二……”
不等沈凡凯把最后一个字说出口,一抹颀长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来,就像是地狱的门突然打开,凶狠嗜血的恶魔从里面走出来。
那一张英媚袭人的面庞,像是胧了一层寒霜。
眸光冷厉,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恨不得将站在光源处的男人劈成两半。
沈凡凯不由得笑了,“勇气可嘉!本来,我只想把你撞残就行了,最好是下半辈子都坐在轮椅上,这样也很省事,可我没想到你反应那么快,竟然被你逃脱了。”
“薄少,真的很抱歉!这次,你应该不会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吧!”
他眯起眼,目光冷峭。
薄寒池没有说话,只冷冷地盯着沈凡凯,就像是非洲大草原上,饿极了的猎豹凶狠地盯着属于自己的猎物,他要将“猎物”撕碎。
沈凡凯邪气地眯了眯眼,整个人身体变成了紧绷的“弓”形,蓄势待发。
起风了,夜色愈发阴沉,墨蓝色的苍穹突然黑压压的一片,一场可怕的暴风雨即将来临。
阿黎没有急着回薄公馆,而是给佣人兰姐打了一个电话,很快,手机那端就传来熟悉的声音,阿黎只问她,她家少爷有没有回去?得到的答案是否定,也就是说,他这一刻还在外面。
从时间上,他应该已经回到薄公馆了。
可事实上却是,没人见到他回去。
他会在哪?
阿黎皱起眉,面色有些难看,可她又坚信,他没有遇到危险。就算是运气极差遇到了,以他的能力,他也足够解决这一切。
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起来,阿黎一怔,看都没看,直接接通了蓝牙耳机,她只以为是薄寒池打过来的,如果他现在很安全,一定会打电话给她报平安。
“喂?薄寒池,你在哪?”
阿黎几乎是脱口而出。
手机那端,薄承东愣了愣,旋即半开玩笑地打趣道:“小姑奶奶,是我!你这跟我大哥没分开多久吧!怎么?你就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