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自己仿佛被从现实的世界之中剥离,被丢到了一片虚无的境界之中,那吞噬一切的黑暗,好似缠绕在我身上的无形触须,让我感到阵阵的压迫感。
“江明,你在吗?”
我抬起手来,伸向江明刚才所站的位置,但是与周围的那些建筑一同,江明也消失不见了。
如果说这黑暗之中还有什么存在的话,那恐怕就是那发出咯吱咯吱声响的东西吧。
我不知道那是虫子、活尸,还是别的什么恐怖的东西,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我仍然可以感受到它的靠近。
我尝试用手机照亮,但是手机的亮光却好似被无形的力场所遮挡,被完全的封在那屏幕之中,根本无法透出分毫。
突然,我感到一只巨大的手印在了我的胸口之上,恶灵精华的防御在这巨手面前形同虚设,被这巨手直接穿过,肋骨折断的声音响起,但是那巨手的力量却丝毫不减,仿佛要将我的胸口贯穿一般。
我急忙两脚一点地面,身子后跃与之拉开距离。
嘶!
我这一动胸口那折断的肋骨仿佛刺进了我的肺叶之中人,剧烈的痛痛让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急忙控制着早就已经与我血肉相融的恶灵精华,想要修复那被折断的肋骨,却发现,我的肋骨完全正常,身上没有一点受伤的痕迹!
怎么会这样?
我不敢乱动,身体哪怕轻微的晃动一下,都会让胸口的疼痛加剧,实际上,现在我就连站在这里不动,只是呼吸都会感到肺叶传来那阵阵剧痛。
我闭上双眼,既然什么都看不见,索性什么也不看。
对于从小就目盲的我来说,黑暗对我的影响并不算大,因为在闭上眼睛的时候,我的其他感官都会比常人更加敏锐。
耳边响起了一阵风声,我控制着而灵精华在手中变成利刃,向着那风声响起的方向斩去。
我可以确定我击中了,但是这击中的手感,却好似是砍到了一阵吹拂而来的微风之上一般,同时,我肩膀一痛,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生生撕下一块肉一般。
我赶忙后退,同时伸出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肩头,如同胸口一样,肩膀上并没有留下任何的伤痕,但是偏偏那令我肌肉抽动的疼痛却还在。
这躲在黑暗之中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我有些慌了,怪不得韩妤留下的消息说要在天黑时躲起来,这黑暗之中的东西分明无法打败的,甚至无法防御,并且被他攻击也不会留下任何的伤口,就连疗伤也是无法做到。
我感觉到身后又有东西在靠近了。
我急忙躲避,仿佛有一阵风从我背后吹过,但我却感到背后火辣辣的一阵疼,仿佛是被一记重锤扫过一般。
打不过,防不住,现在这局面恐怕只有逃了!
黑暗之中不辨方向,我只能凭借着自己的感觉,向着自认为没有危险的地方逃去,但是越是逃跑,我却发现这黑暗之中诡异的东西却越多了。
我陷入到了一个死循环之中,不逃跑就会遭到攻击,而欲逃跑就会被越多的异物所追逐。
我不知道我跑了多久,但是我感觉自己的双腿好似灌了铅一般,小腿肚酸胀无比,都有些麻木了。
如果不是我还依靠恶灵精华来控制我双腿移动的话,我现在恐怕都已经累的跑不动了吧。
就在我避过背后袭来的几次攻击,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我却突然感到自己的脖领好似被人一把抓住了。
糟了!
我想要挣扎,但是却已经晚了,那抓住我脖领的手力量极大,将我一下子向前拽去,还没等我做出反应,便又将我甩向一旁。
砰的一下,我感觉自己的后背好似撞在了墙壁上,不过却并不疼。
不过这黑暗之中怎么会有墙壁?
我心中抱着这样的疑问,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
当眼皮张开的一刹那,我看到了光!
这不再是那漆黑的黑暗,而是一个小小的石屋内,桌子上放着一个漆黑的油灯,灯光算不上明亮,但是却足以照亮整个石屋。
在我面前,还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外表看起来,她大概不到三十,皮肤惨白毫无血色。
她的身上套着一套黑色的长袍,长袍不知道穿了多久了,上面满是缝缝补补留下的补丁。
刚才将我衣领拽住的,就是这个女人。
“你是谁?”我从地上站起来,看着对方问道。
对方在这石城之中,并且能将我从那黑暗之中拽出来,八成会是拜虫教的人。
“我的名字早就忘记了。”女人说道,她的声音很低,就好像是担心被人听到一般,她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着我:“你身上留下了印记,看来是被黑灵袭击了。竟然拖着伤体还能跑的这么远,真是奇迹啊。”
“黑灵?”我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她说的应该就是外面那黑暗之中袭击我的东西,同时借着这房间内昏暗的灯光,我也看到了,自己的胸口,还有肩膀处都有着浓郁的黑气萦绕,这黑气之中,仿佛还有阵阵呢喃声传出。
对方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我也没有再问,我现在的状态很糟糕,这个时候可不适合让对方知道我跟拜虫教之间的恩怨,免得她会变成我的敌人。
女人转身走到墙边的石桌旁,随手抓起桌子上的一块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腐肉丢到了一个金属盘子里面,然后拿着一块有些发黑的石头,将这块腐肉砸成了肉泥,然后端到我面前:“把衣服脱了,我给你上药。”
“你说你盘子里的那东西是药?”我有些厌恶的看着那一堆红黑相间,散发着恶臭的东西摇了摇头,“我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不用了。”
“哼哼,不用?”女人冷笑,“你被黑灵所伤,不快点救治的话,邪气入体,必死无疑。”
我的目光从她那盘子里的东西,移到了她的脸上,想要看看她是不是在撒谎,但是却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想了想,我将上衣脱下。
这里诡异得紧,事关性命之忧,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你好像对这里很了解的样子。”我对女人说道。
“被困在这里久了,只要能活下来,便必然会对这里的危险有所了解。”女人淡淡的说道。
“那你还见到其他人了吗?”我对女人问。
“其他人?”女人愣了一下,看向我问,“你是说,你跟别人一起来的石城?”
我点了点头:“我的两个朋友,一男一女。”
“没见过,不过……”女人咽了一口唾沫接着说,“一会儿我可以帮你去找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