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钰犹豫了一下,说,这是上面下达的命令,我不能违抗,你也不能违抗。
毛十八在电话里笑的声音洪亮,把刘钰的耳朵震得嗡嗡的响。
良久,毛十八才停下来笑声说,您是官场中人,我不是,所以您可以无条件的接受上面的安排,我却不用,我不愿意就是不愿意,这样吧,如果用我手下的人还可以,我肯定是不会去的。
刘钰没想到毛十八态度这样的坚决,想了想,觉得毛十八这样的人不能用什么上面的领导来压着他,关键是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啊。
于是刘钰换了一种口气跟毛十八说,咱们两个也算是一见如故,这次任务是上面下达给我的,我也是没有办法,就当是也求你了,你出面就算是帮我的忙,你看看行不行。
毛十八听刘钰换了口气,感觉自己要是再死扛着就不好了,也就不再坚持,说,刘钰书记,您要是这样说还差不多,我最讨厌用上面的领导权势压人,我答应了。
刘钰心说,小兔崽子,真他妈的倔,但是,毛十八的这种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气节却让刘钰非常的佩服,想当初,自己何尝也不是这样的人,只不过生活在凡尘俗世,棱角全部都被磨平了。
毛十八挂断了电话,赵书记表情怪异的看着毛十八,心说这个兔崽子还真他妈的牛b,这种气节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装出来的。
赵书记说,你呀,可是给我担心死了。
毛十八笑了笑,没说什么。
赵书记说,上面的领导明天下午就会到达北海,我现在正在犯愁龙一那边的事情。
槐花湾工程弄成了这个样子,当初有我的责任,也有你的责任,我是一直希望你能够接过来开发区的重任,可是你在关键的时候退缩,礼让,把槐花湾工程让给了龙一,结果闹成了今天的局面,领导过来,真实的意图咱们不知道,通知也没有说,可是槐花湾开发区的事情万一要是传到了领导的耳朵里,我的前途就毁了。
领导不会看你什么样的一个过程,他只会看结果,结果是槐花湾开发区乱七八糟,好声音闹得臭名昭著,大楼倒塌,死了好多人,这些事情想瞒是瞒不住的。
毛十八说,赵书记,您没什么想要把这些事情隐瞒下去呢,这些事情也不是你的责任,再说了,要是想隐瞒一件事就要用十件事情去说谎,到后来,这些谎话不能够支撑的时候,你想过结果吗,再说了,对于这些事情的出现,您一直在努力做工作,不是您在贪赃枉法,想要试图隐藏什么真相,倒不如坦诚相待,免得说错了话。
赵书记看了看毛十八,说,你的意思是实话实说。
毛十八说,他们来了,第一个地方就去我的太阳湾,九点就安排在非常品味,那里有怀旧的主题餐厅,我想上面的领导什么都见过了,让他见识一下这些比较特别的东西应该错不了。
赵书记想了想也是这么回事,说,那好,安保的事情你过去找高河在商量一下。
毛十八叹了口气,说,我就不懂,为什么历史的遗留下来的东西不管好方面,坏方面都全方位的接受呢。
我听说国外的总统,下了班以后也会出去散步,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为什么咱们的人不行呢。
赵书记笑了笑,说,几千年的传统就是这样,那些文人拼命地苦读史书为了什么,现在的孩子拼命的高考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当了官,就要显示出来自己的与众不同,这样才会有优越感。
另外,这也是保证政令能够贯彻下去的一种办法,如果当官的和普通人都一样,大家对这个人一点顾及都没有,一点神秘感都没有,那么他说的话谁还会不折不扣的去执行呢。看来,所有的整本,管理理论都有两面性,好坏参半,不是每一件事情都能够做到尽善尽美的。
从赵书记那里出来,毛十八开车去了高河那里,高河没有在办公室,而是在会议室,毛十八正在门口准备给高河打电话的时候,看见会议室里陆陆续续的出来了好多人。
好多他都认识,那些人也都跟毛十八点头微笑打着招呼。
韩雪看见毛十八问,你怎么这么空闲,过来有事啊。
毛十八说,高河在哪里,我找他。
韩雪说,他在会议室里还没有出来。
毛十八点了点头,说,好的,我过去看看。
韩雪看着毛十八走过去吧背影,心里头酸溜溜的有些痒痒,心说,这样的男人真是不可多得,自己这辈子看来是没有缘分了,如果真的有机会,哪怕是春风一度也就知足了。
毛十八走进会议室,看见高河正在收拾笔记本,准备出来,喊了一声,领导挺忙啊。
高河听见毛十八的声音,抬头笑了笑,说,正要找你呢,你就来了。
毛十八准备坐下,高河说,走,去我的办公室。
高河的办公室里,两个人坐下,有人送过来茶,出去以后,毛十八问高河,开会是不是针对安保的事情啊。
高河点头,说,可不就是这件事,让人脑袋疼。
毛十八说,脑袋疼什么,不就是个接待任务吗,有什么啊。
高河说,这次来的可不是一般的人,听说是以前在北海市待过,受过迫害,不知道这次过来是不是要有什么针对性。
毛十八笑了笑,说,扯淡,事情都过去多少年了,我感觉不太可能。
高河说,这也是我瞎猜的,没有最好。
但是那么大的领导,安保的问题真是压力山大。
毛十八说,我从赵书记那里过来,赵书记都跟我说了,我们两个商量了一下,住宿就安排在非常品味,一方面非常品味是新开的酒店,装修什么的还都过得去,另外,非常品味也算是我有特色,可以让人回忆起来当年好多的事情,有些人故地重游,更多的目的可能是怀旧。
高河说,领导的有些意图是咱们揣测不了的,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