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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与秋月(1)(孕事?)
    不对劲。
    真是不对劲。
    温春宜觉得自己最近是非常的不对劲。
    这种不对劲不是身体上,更多的是心里头的,比如她最近总是有些魂不守舍,老觉得自己忘了什么或者丢了什么,但细想,又寻不出半点由头来。
    一切看起来似乎都很正常。
    甚至好朋友孟烟提起来都对她充满了羡慕,说她是有钱有闲有脸的富婆。
    这年头,美貌可以换来钱,时间也可以换来钱,但叁者兼具的人着实是不多。
    话虽如此,但温春宜又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就跟中暑了一样,头昏脑胀,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来,可身体的各个机能和器官又都在正常运作着。
    孟烟对她这种间接性发作的矫情病非常不以为然:“你这个症状是失恋了啊,姐们。”
    温春宜跟被戳中了心窝子一样,下意识就要反驳:“我呸,你放屁。”
    孟烟一副看透不说透的样子,心道你那失魂落魄、欲求不满的样子都写在脸上了,姐妹我和你这么多年,还不了解你现在的状况?
    可反驳完了,温春宜又有点儿心虚,求知若渴地问:“要怎么去缓解呢?”
    孟烟从唇间吐出一圈烟来,模样高冷,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没有一炮不能解决的问题,如果有,那就两炮。”
    指望孟烟给出什么有有用的建议是不可能的了,温春宜思来想去,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太闲了,需要做点什么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她决定短暂地捡起自己不多的事业心,去搞搞事业。
    总之,失恋是不可能的,为情所困更是下辈子的事情。
    于是当天下午,温春宜久违地出现在了自己的小店里。
    店里新招了一个伙计,二十来岁,还算伶俐,温春宜给的工资高,小伙子工作也很卖力。
    温春宜一进店里,小伙子就很殷勤地迎接上来:“老板娘,你来了啊。”
    温春宜看了眼他,高冷地点点头:“店里还好吧?”
    小伙计说:“都挺好的,老板娘,你放心。”
    两叁句话,温春宜的事业心就被打发了。
    她又无事可做了。
    温春宜在办公桌的后面长吁短叹,把手头上那本薄薄的账本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脑子里却还是乱糟糟的,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
    这时卓上的电话忽然开始震动。
    温春宜吓一跳,拿起来一看,屏幕上没显示来电人的名字,只有四位数的短号。
    温春宜不想接,但手不对心,意识过来的时候,已经按下了通话键了。
    那头低沉的男声传来的一瞬间,温春宜还是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里被什么撞了一下。
    她忽然意识到,孟烟说的并不全是神棍的话。
    她的心里确实是惦记着什么,不然她不会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忽然就有了踩在实地上的感觉。
    “干什么?”温春宜先发制人,语气恶劣,“蒋先生大白天这么空,跑来找我唠闲嗑?怎么不陪陪你那新婚的娇妻?”
    这话一说出来,温春宜自己都愣了下,这话听着怎么这么酸?
    蒋震低笑一声,大概是被头回见的活的会吃醋的温春宜逗乐了:“还不是娇妻,你别破坏人姑娘名声。”
    温春宜一听他这语气更不爽了,在电话这头龇牙咧嘴:“怎么的?这还不是娇妻就替人说话了呗?啧啧。看不出来啊,蒋先生铁面柔情,竟然也有怜香惜玉的一面。”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别夹枪带棍的。”
    “不能!不行!”温春宜干脆拒绝,声音都大出了一些。
    “你这个脾气,怎么跟个炸毛的猫似的?”
    “你才猫,你是狗,大狼狗。”
    “那敢请你先头是被狗肏了呗?”蒋震说,“那你成什么了,母狗?”
    温春宜语塞,语气十分恶劣:“蒋震,你有事说事,没事别妨碍我做生意。”
    “我现在在隔壁市里头开会,晚上十点到榆城,你在我那公寓里头等我?”
    温春宜果断拒绝:“不去。怎么的,想金屋藏娇?我可不奉陪。”
    “温春宜!”蒋震连名带姓喊她。
    温春宜有些怵,没继续往下说。她有点怕蒋震发火,但蒋震却没有发脾气,反而是停了两秒之后,语气跟着都软化下来:“你不也给我听了一场活春宫吗?咱俩也算扯平。好歹也得听我说说这事儿怎么回事是吧?”
    温春宜刚想说自己不要听,蒋震却看出她的意图一般:“别说你不听这种话,弄得自己跟琼瑶剧里的矫情女人一样。”
    温春宜本来心里头还有火,一听这话就绷不住了,笑起来:“怎么的,你还看过琼瑶?”
    “你也差不多了,矫情。”
    “呸。”
    蒋震听她这个声音知道她是暂时被哄住了。
    温春宜这个人,吃软不吃硬,脾气大架子大,可不就是跟个猫一样呢,来硬的不行,非得让人顺着毛摸和哄才行。
    但说起来蒋震也真算不上是什么有耐心的人,唯独的那点儿不多耐性,估计全给了温春宜。
    但蒋震心里头想着,猫嘛,脾气大就大点儿吧,哄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谁让猫看着可爱呢。
    挂了电话,温春宜心里的阴翳一消而散,出办公室的时候脸上都挂着笑,拍了拍小伙计的肩膀,特别的亲切:“好好干哪,小陆,我看好你。”
    小伙计哪儿受过这种温柔对待,磕磕巴巴:“谢谢老板娘,不过,我不姓陆,我姓程。”
    温春宜懒得理这没眼力见儿的小伙计,正好就看到另一个熟悉的人出现在了店门口。
    温春宜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大半年没见的余铛铛吗?
    上回见余铛铛还是她结婚的时候。
    时隔大半年再看,温春宜觉得余铛铛似乎变得很不一样了。
    她看起来被江烈照顾的不错,长了一些肉,不像之前总是瘦弱苍白。眉眼身段之间多了些许成熟气息,配上她那张看起来仍然稚嫩的脸,真是有些叫人挪不开眼睛。
    温春宜笑着迎上去:“你今天怎么来了?江烈舍得放你出来了?真是稀奇。”
    余铛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一红:“我就是很久没见你,想来和你说说话。”
    温春宜嘴上自然是要好好调戏一下的:“和我说什么?分享闺房秘术?”
    “春宜姐!”余铛铛脸皮薄,直跺脚。
    “那就是想来我这儿买点东西?怎么的?”温春宜凑近了她,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该不会是江烈那小子纵欲过度,现在不行了吧?我跟你说,男人叁十以后下坡路很正常,江烈那样子我看着就不太持久…没关系我这儿什么都有…你别不好意思,跟姐说……”
    余铛铛哪儿经得住这么一番调戏,耳朵脸颊红了个透,也顾不得什么脱口而出:“哪儿有,四哥还是很持久的!”
    话一说出来,余铛铛就知道自己上了温春宜的当,瞪了一眼过去,羞恼不已:“春宜姐!”
    温春宜乐不可支,这才放弃逗她:“行了,不调戏你了。你难得来找我,我还是很高兴的。我请你吃饭。”
    两个人在附近的商场随意找了家日料店,边吃边聊,很是快活。
    但吃了一半,余铛铛的脸色“唰”一下子白起来。
    温春宜立刻注意到,赶紧问:“怎么了你?”
    “哪儿不舒服啊?”
    余铛铛捂着嘴巴:“春宜姐,我想吐。我有点儿不舒服。”
    话没说完,就用纸巾捂着嘴巴,作出干呕的声音来。
    温春宜第一反应是这家日料店的东西不干净,赶紧把经理叫过来,厉声问:“你们这儿怎么回事?是不是刺身不干净,怎么还没能把人吃成这样?”
    经理吓一跳,头上冒汗:“这……我们也是头一回遇上这种情况啊。小姐,您吃了也没事可能和咱们的食物没关系吧……”
    余铛铛还要说什么,但话还没说出口,又开始捂着嘴巴一阵干咳,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了。
    温春宜不敢再多耽搁:“我送你去医院。”
    可等余铛铛到了医院之后,干呕的症状就轻了不少,值班的护士问了症状之后,还是给余铛铛开了验血的单子。
    温春宜不敢大意,陪着余铛铛抽了血,在休息室等着抽血结果出来。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护士来通知,说抽血报告出来,于是温春宜又耐心地陪着余铛铛去医生办公室看结果。
    温春宜陪着余铛铛进了医生办公室的时候,医生正在关照前面一个女孩子:“你现在是孕早期,还是要多注意一些,目前来看孕酮和hcg都还挺正常的,回去叶酸也带着吃,有什么问题随时来复诊。”
    背对着温春宜的女孩子很是犹豫:“医生,如果我不想要这个孩子的话……”
    “你不打算要吗?”
    女孩子似乎很纠结,想了想,又摇头:“算了,我回去再想想。”
    医生大概也见怪不怪:“你回去和孩子爸爸好好考虑一下,这是一个小生命,你们需要慎重对待。”
    女孩子点点头,道了谢,转过身。
    温春宜原本对这些事情并不好奇,却在那女孩子起身抬脸的一瞬间,身体陡然僵住。
    这个女生,竟然是前不久刚见过的,蒋震的那个未婚妻——叶姿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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