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开灯，只有窗外的暮色打进来，落在她小脸上。线条，依旧那样柔和，安宁。
    沉目看着，胸腔里的浮动，掠过深目。
    没有再多想，他弯身将她直接打横抱起。
    被搬动，她似乎有些醒了。眉心皱了一下，睫毛扇动。齐北城甚至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这丫头一定会激动的从他怀里跳下来。
    可是……
    出乎意料，她细碎的嘤咛一声，不安的在他胸前蹭了蹭。突然伸出双臂，亲昵的缠住了他的脖子。
    小脸，埋在耳边。深深的，带着一种叫人心动的眷恋。
    碎发拂过他敏感的脖子。像那小狗一样毛茸茸的，像是直接燎到了他心上。
    出奇的痒……
    身形，僵住，脚步微顿。垂目，半晌都只是凝着怀里的她。
    时光，仿佛要就此凝固。
    ……
    她睡得很深。
    他带着她，一直在她住的小区周围转悠。直到暮色将退，苏甜慧的电话打过来，才将她从梦里惊醒。
    握着手机，浑浑噩噩的看着前方变动的景色，她茫然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此刻正坐在车上。
    等转脸看到车上的司机，她一下子就醒过神来。
    “你……我怎么会在这儿？”
    自己是怎么上的他的车，她当真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刚刚做梦，梦里有那熟悉的味道，还有让人安心的怀抱……舒逸得她根本不想醒来。
    怎么也不会想到，一睁眼竟然就见到梦里的人。
    心的悸动，远远多过对他的避讳。
    “付磊把你抱上来的。”他语气寒凉，连视线都不曾移动一下，只投到前方的路况上，解释：“原本由他送你，不过，他还有案子要处理。”
    原来如此……
    所以，那气息，那怀抱……都不是他，而是付总？
    “……谢谢。”轻轻道谢，姚小果没有立刻接听母亲的电话，只是看向窗外，忙说：“你把我就丢在路边吧。”
    离小区还有一个站的路程。
    他送了自己回去，万一被母亲看到，那就当真是再解释不清楚了。
    “确定在这里下？”
    齐北城问了一句，握紧方向盘。
    “嗯，就在这儿。”
    没有犹豫，他断然将车停到路边。脸色，越发难看。
    这女人，就这样明明白白的要和他撇清关系？一醒来就是要下车，要离得他远远的！
    提着包，姚小果不允许自己有一刻的犹豫，快速的推开车门下车。
    沉吟了下，终究又回过头来，“谢谢你，齐总。”
    态度，刻意的疏远。
    真是该死！
    齐北城想骂人，可是，开口却是更冷哼，语气更凉，“不必。我只是受付磊所托，要谢谢他好了。”
    所以……
    言下之意，如果不是付磊托付，他根本不会做这个好人吗？
    姚小果抿唇，不等她再说什么，那辆悍马已经飞快的冲了出去。
    看着车尾，姚小果重重吁口气，却吐不走心头聚拢的阴霾。
    付磊的公寓里。
    齐北城熟门熟路，径自给自己倒了杯酒，才到沙发上坐下。
    “干嘛？护送佳人到家，还玩忧郁？”付磊边将策划书丢给他，边调笑。
    齐北城懒得理会他，只说：“这份方案的大概理念，我心里已经有数了。”
    这段时间，几乎每晚都在和姚小果沟通。即便没看过成品，也知道得八九不离十了。
    “你怎么会有数，又没见过。”付磊给自己冲咖啡。
    齐北城将策划书抽出来，扫了两眼，面色沉下去，揪成‘川’字，“怎么会是这份？还有一份呢？”
    “什么还有一份？就这一份。”
    “你确定？”
    “当然。我团队做的事，我能不确定吗？”
    “你们明天的对手是不是有ef金融公司？”
    “嗯哼。这次竞争比较激烈。”付磊耸肩，又睨他，“不过，你怎么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
    齐北城面色肃寒。
    重重的扔开策划案，摸出手机来。他冷冷的摁下一串数字，拨过去，那边却是已经关机。
    “到底怎么了？你这脸色让我有种很不祥的预感。”付磊皱眉追问。
    “这份案子不足以对应ef！”
    “怎么说？”
    “姚小果送了一份案子给苏锋。”
    付磊呆了一下，恍然醒悟。震惊之后，松口气，“我承认姚小果资历不错，不过，她尚不成熟……”
    “如果，有我从旁提点，加上我的意见，你觉得呢？”齐北城打断他的话。
    “靠！”付磊顿死炸毛，“这么重要的客户，老子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准备，你不帮我们，还帮对手……shit！……而且，现在我们要想做一份新的出来，就算是熬夜也根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