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罗小黑的学生，恐怕是秋水高中的种子选手。”
    王学渊颔首，对这孩子的印象有点改观。
    旁边的鹿小圆闻言，调出秋水高中的一些资料查看。
    “不对啊！”
    她翻一翻，情不自禁的叫道。
    “怎么了，小圆？”
    王学渊诧异的看她一眼，问道。
    鹿小圆仔细翻看了两遍资料，一脸懵懵的说道：“教授，秋水高中年级前10名里都没有叫罗小黑的。”
    她又往后看看，突然有了新发现。
    “有了，这里，罗小黑，高一年级的，日常在年级15名左右。”
    这下子，王学渊终于脸色一变。
    不会吧，一个高一年级的准学霸，都有这种水准？
    那高三年级……前3名的存在，会有多强？
    不会真像那个学痞韩小星说的，至少有10名学生满分吧？！
    他心里犹疑，继续往下翻去。
    这第二份就是韩小星的。
    恩，第一印象就是，字好丑。
    可惜了。
    王学渊轻叹一声，看着歪七扭八的字体，有点头晕，不过倒是都对。
    一直翻到最后。
    “那个，小圆啊，有水吗？”
    他眼睛泛花，口干舌燥，忍不住问道。
    随即，他才惊觉不对。
    这家伙……竟然是满分？
    “啊，什么水？”
    鹿小圆从翻阅资料的专心里愣过神，“有的有的，我这就去倒。”
    她慌忙到旁边冲上一杯普洱。
    “小圆，这个韩小星的情况怎么样？”
    王学渊放下眼镜，揉一下额头问道。
    “教授，这个韩小星……上个月还是普通班的学生，成绩在年级50名外晃荡。”
    鹿小圆连忙将刚才看到的资料说出来。
    两人对望一眼，眉头微皱，都从对方的眼眸里看出惊异。
    “你是说……他才觉醒？”
    王学渊终于坐不住了，这秋水高中里竟然藏龙卧虎。
    如果两个普通学生都有满分的水准，那么年级前三呢……不敢想象。
    他耐着性子，继续往下。
    田亮，满分。
    李大志，满分。
    林薇薇，满分。
    王智同，满分。
    沐雨薇，满分。
    ……
    很快到了最后一位，苏北。
    这人的试卷，与前面的韩小星截然不同，第一印象就是——字真好看。
    一枚枚字迹跃然纸上，仿佛簪花小楷一样，清丽工整，怡人心神。
    王学渊不自觉的沉浸在里面。
    可是，他越看越觉得心惊。
    这真是一位高中生的试卷？
    里面的问答题和大题，解题思路十分精炼简洁，个别延伸的内容点到即止，但明显属于超纲范畴。
    甚至，其中有两个思考题的延伸知识，似乎是国外的最新论点。
    最终，他轻轻摘下眼镜。
    “王教授，这是纸巾。”
    鹿小圆贴心的递上两张餐巾纸。
    “谢谢。”王学渊从平板里抬起头。
    这位学贯古今的南陵大学特级教授，此时额头上布满虚汗。
    他擦拭一下额头，又喝上一口普洱，才缓缓叹道：“不得了，不得了啊。”
    旁边的鹿小圆瞧得好奇，打量一眼平板，问道：“教授，怎么了？”
    “小圆，回去之后，我就向校长申请，把这秋水高中列入每年的特招名单。”
    王学渊戴上眼镜，郑重的说道。
    “教授，这是为什么啊？”
    鹿小圆睁大了眼睛，不能理解。
    “呵呵，你知道吗？”
    王学渊摇摇头，轻轻叹道，“秋水高中一共23人参赛，全部满分。”
    “什么？”
    鹿小圆一下子怔住，“这怎么可能？”
    两人的脑海里同时浮现文体中心门口，学痞韩小星说的话。
    “只要他们按照我的秘诀学习，这次23个人，至少也有10个人满分。”
    呵呵，10个人？
    两人同时苦笑。
    这嘴里没有一句实话啊！
    至于秘诀……我信你个鬼啊！
    苏北自然不知道这短短的时间里，发生了这么多的变化。
    他一边考试，一边在忧心。
    不知道张二狗怎么样了，有没有在暗中观察，会不会突然动手？
    下午的文科试卷果然很难，发散性很强，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所以也有人觉得很简单。
    苏北仔细检查了两遍，只觉得极尽自己的能力了，并没有把握拿满分。
    想一想，总比韩小星那家伙好一点。
    至少，他的字面分就肯定拿不到。
    当初那封情书，真是用心了。
    ……
    考完试，大家聚到一块。
    “同学们，今天考得怎么样？”
    练家子沉着声音问道，他虽然心里有把握，但没有见到结果总是不放心。
    众人对望一眼，噤若寒蝉。
    苏北见状，连忙站出来，冲大家说道：“练老师问话，你们大胆的讲。”
    这些家伙立即异口同声的喊道：“冲进决赛！有我无敌！”
    这是韩小星那厮提前教过的口号。
    练家子被气势一震，也意气风发起来，大手一挥，喝道：“回去吃大餐！”
    “好！我早就饿了！”
    “哈哈，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特么的感觉我能考满分！”
    “我信你个鬼，这次满分是我的！”
    “别说话，省点力气，我饿了。”
    这时候，特训营的学生们才纷纷议论，一蹦一跳的跟着练家子往回走。
    “苏北，你教的方法真有用。”
    林薇薇靠近一身慵懒的苏北，挺一挺胸膛，略带感激的说道。
    如果没有枕书大法，自己通过市级全高赛的可能性很小吧。
    如果不能进入省赛，又怎么有机会光明正大的击败南陵市的那个宿敌？
    自己确实该谢谢苏北。
    “唔，不用谢。”
    苏北耸耸肩，无所谓的说道，“谁叫我是队长呢。”
    林薇薇咬咬嘴唇，不知道为什么，这家伙懒散的模样总显得特别讨厌。
    “苏北，以前的事……对不起。”
    她想了一下，低下头，捏住衣角，这句话憋在自己心里许久了。
    如今说出来，才觉得全身一松。
    可是苏北一愣，问道：“哪件事？”
    林薇薇顿时觉得失落落的，原来他一直都没有记在心里吗？
    “就是……表白……和钉你的事情。”
    她咬住嘴唇，嗫嚅的说道。
    “咳咳！”
    苏北这才回想起来，慌忙解释道，“唔，谁说我要表白，当时，我，恩，就是想找你借个笔记看看……”
    他这一说，两人间的气氛更加尴尬。
    林薇薇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这家伙如果真的是借笔记……那就是自己多想了。
    每天骚扰自己的人很多，许多人变着法子接近自己。可是自己心里除了想为母亲争一口气，容不下半点男女的心思。
    自己冷漠的态度或行为，一定让苏北很不喜吧。
    自己……或许太不近人情了。
    想到这些，她反而念头越发通达，轻轻的再道一声：“苏北，对不起。”
    苏北终于神情一怔。
    他全身一颤，收了一身的懒散，郑重的回道：“林薇薇，不客气。”
    两人目光一对，同时明白，这一应一答，从此恩怨全消，重新来过。
    苏北静静看着林薇薇。
    这容颜清冷的女孩，颜值高，学习好，确实曾经是身为学渣的自己，暗恋一年的对象。
    可是直到后来，自己才明白。
    这不过是一个学渣对学霸的仰望，一个少年对少女的慕艾。
    这里的慕艾是青春期对异性的憧憬，对爱情的向往，对荷尔蒙的交代。
    但这绝不是真正的感情。
    自己从来都没有了解过对方，没有与对方相处过，又何谈爱情。
    真正的爱情，也许是像老爸和老妈那样，平淡而真实吧。
    额……虽然他们好像离婚了！
    这一应一答，重新来过的不仅是恩怨，还有情肠。
    “苏北，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林薇薇放下了身心的枷锁，只觉全身轻轻松松的，有不一样的舒爽。
    苏北神情一淡，懒癌占据上风，恢复懒洋洋的模样。
    这一次林薇薇再看过去，再没有讨厌的感觉，反而觉得很顺眼，很自然。
    仿佛这人理应如此。
    这是一种真实的感觉，好像消除了两人之间的隔阂和距离。
    苏北点点头，没有说话。
    林薇薇抿起嘴，难得的笑道：“苏北，我一直想问，我屁股上的疤痕……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神色轻松的说道，没有羞怯，没有愤恨，没有怀疑。
    “咳咳！”
    苏北立即尴尬的咳嗽两声，说道，“林薇薇，你记不记得在信陵街，我们遇到一个会算卦的中年人？”
    他扯着话题，寻思该怎么糊弄过去。
    “你是说……那个‘铁口直断’？”
    林薇薇睁一下如冰雪消融一般清冷柔软的眼睛，好奇的问道。
    “是啊，实不相瞒。”
    苏北点点头，手指搓两下，佯装能掐会算的模样，胡诌道，“那个……其实我也会算卦。”
    林薇薇的眼睛里顿时充满了怀疑。
    骗鬼呢，妈妈说得没错，男孩子嘴里没一句实话。
    但她心里禁不住有一丝窃喜，似乎被骗的感觉也蛮舒服的。
    “怎么？你不信？”
    苏北顿时不乐意了，看来得拿出一点干货，“你附耳过来。”
    林薇薇迟疑的看他一眼，凑过去，立即觉得对方的呼吸喷在耳朵上，暖暖的。
    “你听好了，我还知道……”
    苏北压低了声音，吐出一串数字。
    这串数字就仿佛打开女孩心门的一把钥匙，神奇，精巧，恰到好处。
    “你！你怎么会知道我的三……”
    林薇薇不可置信的捂住了嘴巴，她随即想到了什么，用低如蚊蚋的声音说道，“苏北，你是不是偷看了我……的检测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