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很快就到了,温凝跟着上了车,许湘还沉浸在刚才的一巴掌里面,从嫁给温兆文她就没有被丈夫这样对待过,一时间仿佛魔怔了一般,呆呆的站在一边。
从急火攻心中冷静下来,温兆文并没有如同往常一样去安慰妻子,而是坐在餐桌旁点了根烟,他已经有十几年没有抽烟了,但家里总是准备着招待人,一片烟雾缭绕中,他终于嗓音沙哑的开了口。
“你不能这样对孩子们,她们谁有容易的时候?许湘,人不能没有底线,我现在明白了,温家早就不是从前了,根本不可能恢复了,你也不用这么辛苦的工作了,咱们就养养老,旅旅游,过二人世界不好吗?”
温兆文觉得自己少有如此清醒的时候,他眼含期望的看向许湘,然而女人终于从怔忪中回过神来,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骂。
“你想得到挺好啊温兆文,温家能有现在的一切都是因为我,你说放弃就放弃?怪不得你只能窝囊一辈子,被女人指使的团团转!”许湘毫不客气句句带刺,温兆文被狠狠一噎,脸色青紫起来。
“许湘,你非要把这个家闹得鸡犬不宁吗?”仿佛平日里对妻子的不满和忍让都在此刻爆发,温兆文猛地站起身来指着许湘的鼻子说道:“这还算什么家?如果你只是想要钱,那我们都走,你和钱过下半生吧!”
许湘心里的失望也到达了顶峰,这个家里没有一个人理解她,没有一个人支持她,追求金钱的利息是有什么错吗?半辈子穷苦的生活让她害怕了,许湘不能再回到那样的生活。
“好啊,你们都走吧,记住,谁都不能挡住我的脚步,温兆文,你就是一个窝囊废,这么多年我早就看明白了,你去找你的女儿养活你吧,我许湘再不奉陪了。”
多年的夫妻情分被撒得满地都是,许湘冷冷的指着门口的方向,根本没有任何挽留之意的看着温兆文,良久,男人叹了口气,回房间收拾了些东西就向外走去。
“小湘,你变了,变得我根本认不出你了,如果当初你不愿意,我绝不会说什么也不会逼你,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温兆文头也不回的走了,家里终于安静下来,许湘却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好像什么都是一场梦,可也正是因为如此,钱才是最真是的东西。
“都消失吧……”她有些疲倦的靠在了沙发上,这时才想起被送到医院的女儿,这一下若是孩子没保住,即将发生的事情她也不知道,利益当前,她早就不会考虑其他人了。
温凝和助理医师将温舞菲推进急救病房,手术灯亮起的时候温舞菲用手臂挡住了眼睛,温凝见她的反应有些奇怪,便让医师暂停了打麻药的动作。
“你怎么样?好些了吗?”温舞菲眼神聚焦了片刻才发现自己正在手术室里,沉默了片刻对温凝说道:“让她们都出去吧,我没事了。”
众人的表情都疑惑起来,温凝给了她们一个安抚的表情,便让其他人都走了出去,只有她们两个人留在了手术室。
“去做个b超吧,既然没有那么强烈的痛感,也没有出血,应该就没有什么大事了。”温凝体贴的将灯移到了另一边,坐在温舞菲身边提议道。
苦笑了两声,温舞菲用手臂撑起身体,脸上满是讽刺的表情,“哪来的什么孩子,不过是我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罢了。”
“什么意思?”温凝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一时间竟看不出来继妹到底在想什么,“孩子的事不是儿戏,你要想好白家那边知道之后的反应……”
“所以你帮不帮我?”温舞菲长长的眼睫垂下来,瘦得有些惊人的锁骨处有一片淤青,虽然颜色淡了不少,但温凝还是一眼就看到了。
“白玉涛打过你?”温凝心头一紧,不知是出于医生的仁慈还是对从小一起长大的这个妹妹的关心,她很不想听到那个肯定的回答。
“这算什么呢?已经过去了,”温舞菲的眼神中没有任何退却,“我现在要把’孩子”没有的事推到我妈身上,这样白玉涛就不会再帮温家了,到时候你把温家收购,还能保住她。”
说到底血浓于水,温舞菲虽然心死,却还是要救许湘一次,对执迷不悟的人讲道理行不通,只能用其他的办法了。
温凝思虑片刻,还不等她开口回答,温舞菲又再次笑了,“这么好的交易,你在犹豫什么?你我都知道这么下去一切都得毁在她的手里,不用再考虑了。”
“我也许并不全是为了保全,其中也有霍家的私心,”温凝摇了摇头,面对继妹的突然示好,就算是一个双方的交易,她也不能够完全放心,“如果你不想留在白家,可以离开。”
令她意外的是,温舞菲居然拒绝了,“我留在那里还有没完成的事,一切都尘埃未定,先帮我把这件事解决吧。”
“我去安排一下,估计白玉涛也快到了,你做好准备吧。”温凝将口罩重新扣好,装作万分严峻的神色走了出去,门外的保镖们看着她急匆匆的走出去也心中不安,生怕出什么大事。
暂时离开的医护们此时就在里面,温凝装成惶急的样子又去叫了一批专家助手来,现场的情况被切实的反应给了白玉涛,就看温舞菲有多大的本事了。
经历过这么多难以接受的事,温舞菲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如同一块石头了,再也不会受到动摇和打击,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又有什么不能舍弃呢?
温舞菲直接抢过护士手中的手术刀将大腿划破,血流出来的时候她居然感觉十分痛快。
在温凝的安排下温舞菲被转移到了特护病房,此时白玉涛也已经到了,当时的情况他完全清楚,此时身着西装走进病房,看起来风度犹存。
“怎么回事?这么不小心?”温舞菲的眼中忽然含了泪,白玉涛的眼神猛地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