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惜梦自然还要继续上课,因为高二课程还没有结束。
又开始忙碌的两个人各忙各的,只有假期时,毅惜梦才有时间看看找到工作的黄一华。
黄一华在一个咖啡馆挡着临时服务生,虽然这工作与高大帅气的黄一华有点不相称,但面对现实,两个年轻人只能接受。
有时候毅惜梦会特意待在咖啡馆点上一杯咖啡在板凳上坐一上午,只为陪陪一直忙碌的黄一华,也顺带着做做习题。
日子就这样恍恍惚惚的过着,但两人也在每天数着日子等待着高考分数出来的那一天。
随着时间过得越快,高考成绩公布的日子好似也掐指可数。
毅惜梦也去咖啡馆的次数越来越多。时不时安慰有时紧张的抱着手机查分数出来没有的黄一华。
毅惜梦知道黄一华对于这次考试付出了全部力气。黄一华自然是有远大抱负的人的,自己也在努力做着把黄一华立为自己的榜样,心中当然希望黄一华考上梦想的大学。
正值晌午,阳关透过整块玻璃慵懒的斜照在咖啡馆靠边的桌子上,毅惜梦正托着下巴呆若木鸡的看着黄一华。
黄一华则皱着眉头,用纤长的手指慢慢地翻看着高考成绩出来了没有。
因为是中午,来咖啡馆喝咖啡的人自然寥寥无几。
突然模糊状差点睡着了的毅惜梦被黄一华的尖叫声吵醒。
瞬间清醒过来的毅惜梦揉了揉自己粗长的睫毛。扑闪着大眼睛朝对着手机尖叫的黄一华处看去。
刚凑上去还没看清楚什么状况的毅惜梦突然被黄一华一把抱起,在原位转了三圈。
蒙逼了的毅惜梦只顾着尖叫,根本来不及回想黄一华为什么叫。
转了几圈的黄一华才慢慢放下眼睛瞪得大大的毅惜梦。
“我考上了!惜梦,我考上一本了!”
“真的吗?啊······”
毅惜梦听到黄一华考上一本的消息,激动地不知道说什么好,只顾搂着黄一华的肩膀使劲尖叫着。
开心过头的两个人完全忘记了现在的处境,咖啡馆里的所有人都一头雾水的看着两个傻子在一起开心的拥抱着,尖叫着。过后都看完热闹般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开心到忘了形的两个人都忘记跟老板请假就直奔外婆家,因为黄一华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自从妈妈去世就很久没开心了的外婆。
两个人边互相追逐边打闹着往家赶去,伴着明朗的天气和喜悦的心情,年轻必然张扬。
一心想第一时间告诉外婆好消息的两个年轻人健步如飞般朝家赶着。
开开红褐色的老式防盗门,黄一华进门就“外婆外婆”的叫着。可半晌也没见有回应。
毅惜梦也赶紧四处寻找着外婆,按正常这个时间,外婆应该在沙发上看电视,可在房间环顾了四周,也没见外婆的踪影。
正当两个人感到纳闷时,毅惜梦突然看到沙发下半躺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黄一华也第一时间发现了脸侧惨白,紧闭着眼睛躺在地上的外婆。
一个健步冲上前去的黄一华赶紧伸手扶起外婆。可无论怎么叫,外婆都紧闭着双眼。
毅惜梦看到外婆半天叫不醒,焦急地都快哭了起来。
黄一华见状,赶紧往口袋里摸手机,双手颤抖着拨打着120.
很快,焦躁的心情如长鸣的警车声往楼下开来。医护人员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将昏厥了的外婆抬上了救护车。
黄一华和毅惜梦也跟在外婆的后面一起去了医院。
时间就是生命,刚到医院,门口就早早地站着几个医护人员拉起外婆就往抢救室赶。黄一华和毅惜梦一直紧追在外婆的后面。
黄一华惨白的脸上写着焦躁加痛苦的表情,毅惜梦也一路追喊着外婆,哭腔传遍了整个走廊。
到了抢救室,医生瞬时阻止黄一华和毅惜梦继续往里走。重重地关上了抢救室的大门。
空荡的走廊里只剩下两个年轻人彼此安慰。
半蹲在抢救室外的黄一华一声不吭的低着头,好似极度害怕有坏消息传来。
毅惜梦看着脸色惨白,白天不说一句话的黄一华,一改往常梳的干净的发髻,现在的黄一华,几撮头发凌乱的伏在前额上,只是过去了几个小时,黄一华的神情却异常疲惫。
毅惜梦再也说不出别的安慰黄一华的话,因为毅惜梦知道,这是跟自己相依为命的亲人,没有人比外婆更重要。
缓缓走上前来的毅惜梦,半蹲在黄一华的身边,只是安静的抚摸着黄一华的肩膀。
过了很久,抢救室的大门才缓缓拉开。
黄一华飞奔般跑到刚开开大门出来的医生面前,声音带着嘶哑状的焦急着询问医生自己奶奶的情况。
毅惜梦跟黄一华一样,两只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医生,好似在望着审判的法官,只要医生一开口,是死是活就已经注定。
两双眼睛都带着几乎期许的眼神望着医生,直到医生抱歉般的摇着头,黄一华瞬间感到晕头转向。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老人是突发性脑溢血,已经无力挽回了!”医生一字一句的对着黄一华和毅惜梦说着。
黄一华一副不相信的眼神几乎疯狂的想朝病房里冲去,出来的几个医生赶紧拦住发疯了的黄一华。
毅惜梦看着黄一华的举动,也是无可奈何,只得低头在旁边抹着眼泪。
稍事平复心情了的黄一华和毅惜梦被医生带到了病房里。
白的令人寒颤的病房里好似没有一点生机。黄一华看到躺在病房一动不动的外婆,干干净净的好似睡着了一般。面无一丝痛苦的表情的外婆嘴角好似还在微微扬起。
黄一华看到眼前的外婆根本无法面对,这个在妈妈死后毅然含辛茹苦,省吃俭用,供自己读书长大的外婆,就在自己刚刚得知考上大学的时候悄悄走了。
黄一华伸手抚摸着外婆满是老茧的已经冰冷的手,找了个指甲刀仔细的帮外婆清理着指甲,好似外婆根本没有去世,时不时还问问外婆疼不疼。
毅惜梦再也看不下去了,抓起黄一华的手,使劲的摇晃着黄一华的脑袋。
“你清醒点呀,外婆已经去世了,你不要这样!”
被摇晃着的黄一华面无表情的看着边哭边朝自己喊得毅惜梦。半晌,才缓过来,抱着毅惜梦一句挂也不说。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就这么站着,毅惜梦任凭黄一华如受了重伤的小孩,紧紧依偎在自己的身旁。
知道有医生进来,提醒黄一华和毅惜梦时间差不多了,黄一华才慢慢松开毅惜梦,走到外婆的床前,再为外婆整理一下最后一次的发髻。
收拾好一切地黄一华,看到这个世上最亲的人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再也没有人带着慈爱的声腔喊自己的名字。再也看不到养自己长大的外婆。心里伤心之至。
医生缓缓的盖上了外婆。伴着毅惜梦悲伤的叫喊和黄一华苍白的脸缓缓拉出了病房。
外婆的突然离世对黄一华的打击是巨大的,连续几天,黄一华都待在家里不愿出门。
毅惜梦只得到处跑黄一华上学和咖啡馆请假的事。
毅爸爸毅妈妈也听说了黄一华的事,即为黄一华考上大学而高兴,又为唯一的外婆离世感到伤心。
毅妈妈经常对毅惜梦说没事让黄一华多来家坐坐,吃吃饭。可黄一华一直连家都不出。
轻轻推开黄一华家的房门,家里静得出奇,好似根本就们有人住过似的。每天,毅惜梦都会趁放学时间来黄一华家。帮着收拾屋子和做点饭给黄一华吃。
黄一华就像被抽掉灵魂的空壳一样,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有时也会紧闭着双眼像睡着了一样。
外婆的遗物早已被毅惜梦打包好,跟着外婆的遗体一起火化掉了。追悼会设在星期五,钱都是左邻右舍的老相识和寥寥无几的亲戚凑的。
做好的遗像就放在外婆生前的房间里。有时候黄一华会默默的待在外婆的房间盯着外婆的遗像看好久。
淅淅沥沥的小雨就像人们此刻的心情,既悲伤又难过。
悼念房里已经陆陆续续站了很多人,各个都神情悲伤,隐隐约约还伴随着抽泣声。
黄一华在灵堂的最前方,穿着一身黑衣的黄一华,更显脸色惨白无血般,几缕碎发挂于额前,也无心收拾,只得任凭摆弄。
黄一华机械式的往过祭拜的人鞠着躬,身边也是一身黑衣黑裙,一改往日细细的亮眼的高跟鞋,今天也穿起了黑色的平底皮鞋,神态严肃且忧伤的黄老师。黄老师时不时伴着黄一华一起鞠躬。因为外婆的亲戚实在不多,站在最前方的也就是外婆的至亲了。
毅惜梦和爸爸妈妈也准时到达灵堂祭拜外婆。一身简单的黑色连衣裙配上黑色皮鞋的毅惜梦跟在爸妈的身旁,走到灵堂前,黄一华也微微抬头看了看毅惜梦,毅惜梦看到黄一华消瘦了的脸,既心疼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