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涉川最擅长跟长辈攀谈,不出五个回合就能谈到生意上去,一个人和秦父聊天也不觉尴尬。
绮岁放心上楼。
秦绻还穿着睡衣,刚化了个妆,状态松弛,瞧见绮岁忙兴高采烈地拉她过来挑衣服,房间挂着两条裙子,也是上次在高定店拿的,只是当天梁涉川在,她没有试,直接买了回来。
“你说穿哪件好?”她很苦恼,“我最讨厌二选一了。”
“左边那件。”
绮岁困了,眯着眼靠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秦绻穿衣服,她在她面前毫不避讳,洁白的背上蝴蝶骨棱角曼妙,眨眨眼,火红色的布料覆盖上去,衬托的脖颈哪一块更加雪白。
这个圈子能这么和谐,纯属各自都极有眼力见儿,在谁的场子,谁是主角,清清楚楚,任谁也不会乱抢风头。
天黑之后生日宴在别墅后的花园进行,这次秦绻没请太多人,秦父也很给面子的没有趁机叫太多长辈,把时间让给年轻人。
梁涉川跟他在茶亭喝茶,那边的灯光声色鼎沸,偶尔有秦绻就着话筒的高喝声。
出神一两秒便被秦父捕捉,他干笑两声,“看我,都忘了你也是跟岁岁一块来玩的,净坐在这儿陪我了,你也去跟他们玩吧。”
“不用,我就是送她。”
“去吧去吧,这杯喝完我就去休息了,他们吵得人耳朵疼。”
“那我送您……”
秦父摆摆手,“别,我结实着呢,不用陪。”
话里有驱赶的意思,很含蓄,梁涉川笑容温和,不轻不重地颔首后小步朝绮岁那边走去。
艳色的灯光变换,落在草地的嫩芽上,滑过他的鞋尖,走过石砖小路,站的那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绮岁。
今天陈策也来了,难得的西装革履,却还是像个败类。
绮岁靠在甜品桌旁,手上拆着一个纸杯蛋糕,舌尖轻轻抿去一些奶油,吃到甜的后,面上展颜,一瞧见陈策过来,又立马端起架子。
陈策表情谄媚,啰啰嗦嗦一大堆,“岁岁,我上次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你要还生气,那你就打我出出气。”
他说着去拿绮岁的手往自己脸上怼。
绮岁躲开,瞟他一眼,“滚远点。”
说完继续吃蛋糕。
她眼皮微掀,瞧见对面驻足的梁涉川,他淡淡地看着她,情绪冷然,五颜六色的光斑落在眉梢,鼻梁,脸颊,婆娑朦胧。
黑暗中,绮岁看到他偏头失笑。
估计是以为她又撒了谎,为了把他骗来。
绮岁用手肘顶了顶陈策,小声交代:“跟年月她们说,来找我。”
“沈年月?”
“快点。”
陈策皱眉,“说起来她两姐妹今天怎么对你爱搭不理的,找削。找她俩干嘛?”
梁涉川的笑没了,正在往这边走,绮岁没功夫跟陈策废话,用鞋跟压着他的脚趾,好声好气,“快去行吗?”
被踩的疼死了,陈策弯下腰,“我去我去。”
他一溜烟儿逃走,梁涉川顺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陈策怎么跑了?”
“怕你打他。”
宴会上很吵,又是露天的,环境昏暗,所有事物都被蒙上一层黯淡的光影。
人也是。
梁涉川今天没带眼镜,眯了眯眼视线才清明,他掠过绮岁的耳朵,望进她眼底,“你的耳环呢?下午还带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