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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要走只有这一次机会
    梁涉川的伤没有去医院处理,而是让顾也简单替他处理一下。
    顾也帮他擦拭伤处,嘴上也没能停下来,“陈家人也真是的,陈飒把这搅得一团乱,也没人留下来道个歉。”
    男人大都粗心大意。
    手上也没个轻重,没两下就将梁涉川碰痛,他也只是动下眉头,不喊不叫。
    见梁涉川不吭声,顾也极度愤慨,说得更重了些,“这个陈飒,找机会非教训教训他。”
    “岁岁也是,竟然不留下来,还去送他!”
    “好了!”梁涉川敲了敲桌子,抬起眉眼,声音又哑又含糊,像卡了口血,“别说了。”
    被警告完,顾也抿抿唇,忍下满腹的不满。
    书房的门开着。
    被毁坏的卧室不能待了,绮岁自然而然会想到书房,她忐忑不安,手脚局促地敲响门。
    梁涉川和顾也偏头看过去。
    他们神色各异,梁涉川脸脖的血已经清理干净,换了整洁柔软的衣服。
    端正的五官多多少少落了些伤,嘴角青紫,眉毛上有一块被打的皮开肉绽,却毁不了他样貌中的清隽。
    “怎么不去医院?”绮岁走进去,顺势接过顾也手上的东西,“我来吧。”
    这番殷勤,梁涉川也并不领情。
    他嘴角挂着冷笑,因为满脸的伤痕,看起来很多了丝阴沉。
    “不是跟陈飒走了吗?还回来干嘛?”梁涉川转眸,一眼都不想多看绮岁,“我正打算让人把你的东西送去陈家。”
    这话将绮岁置于窘境。
    现在梁涉川是梁家做主的人,他就算真的要赶绮岁走,她也没有办法。
    顾也不掺和他们的事情,随便找了个理由便跑了出去。
    绮岁没有脾气可发,她弯下腰,眼神温温柔柔地落下,发梢从梁涉川的下巴扫过,柔软泛香。
    酒精棉球点过梁涉川的伤处。
    丝丝缕缕的痛着,心里麻木着。
    就算用那种话骂了绮岁,她终究是无动于衷,现在更是连伶牙俐齿的毛病都消磨没了。
    可这些,不过是因为她没有依附的人,只能这样憋屈而已,并不是真的服从。
    想到这,梁涉川比听绮岁骂人还恼怒,他打掉绮岁的手,冷言训斥:“我在让你滚,听不懂吗?”
    镊子咣当落地。
    绮岁怔愣地举着手,眸色淡淡,“我没把那些事告诉陈飒。”
    “他已经承认了。”
    对陈飒的话,梁涉川是选择性听取,就算陈飒否认过,他也只认前半句。
    巨大的无力感从上到下浸透绮岁全身,她不说话,白着脸。
    梁涉川可以尽情的讽刺,将她高傲的模样撕碎,践踏到尘埃里。
    他瞥着她,笑容凉薄,“我不想养一个白眼狼在身边,你尽早滚,要钱的话我把股份变现给你,这样你总该满意了吧?”
    “我不要。”
    “你不是最喜欢钱了吗?”
    “我最喜欢你。”
    泪珠子说落就落,哪怕绮岁已经咬紧了牙关,她抚媚娇俏的脸蛋隐隐颤抖,满面泪痕。
    心里依稀有很强的预感。
    今天如果不说清楚,明天梁涉川一定会决绝的将她扫地出门。
    她没有选择。
    “收起你假惺惺的眼泪。”梁涉川冷漠不变,“是谁那天口口声声说,躺在我身边的时候还想着陈飒,今天他来接你了,快走吧。”
    他明知道那是气话,他知道的。
    绮岁不管不顾,抓住梁涉川的手,哭腔浓重,“我没有亲人了,你不能不管我。”
    “给你这辈子花不完的钱,还不够吗?”
    绮岁柔软的头尾落到梁涉川的手上,又痒又绵,像是小动物讨巧时凑过来的摩挲,让主人不忍心拒绝。
    房间闷而狭小,氧气缺失。
    空气中弥补着酒精的苦涩。
    “我不要那些。”绮岁失了力气,双膝泛软缓缓坐了下来,她将梁涉川的手抵在额头,可怜地乞求,“我不要那些,我想跟你在一起。”
    骨节的伤处沾染上绮岁的眼泪。
    湿润感往皮肤里钻,拼命的钻,让梁涉川有种这辈子都摆脱不了她的错觉。
    终于卸下伪装,梁涉川弯腰捧着绮岁的脸,将她风情万种的双眸刻在脑子里。
    他气若游丝,“你没听到陈飒说吗?是我的错,才害死了梁姨,害死了老太太。”
    “那是我的错。”绮岁摇头。
    泪水浸湿了梁涉川的手掌,痛都被软化,他想说的话很多,可奈何喉咙酸痛,只好默默替绮岁擦眼泪。
    他不想让她继续哭下去,她就拽着袖子,自己将脸擦干净,紧咬嘴唇,“你不赶我走了,对不对?”
    梁涉川耗尽了心力跟绮岁解释,她却好像半句都没有听进去。
    绮岁延续哽咽,“我什么都没有了,连你也不要我了吗?”
    她是一股火焰,将梁涉川心底的死水烧至沸腾,也只有她能让他心软。
    “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你如果现在不走,以后就没有机会了。”梁涉川抬高了绮岁的脸,字音肃穆。
    那些眼泪甚至从袖口钻了进去,往他的身体里流淌,和浸透心脉的毒一样,控制他的思维。
    绮岁紧接着摇头,她怎么可能走。
    京都那么大,除了梁家,却没有一个地方,能让她安稳度日。
    “好。”梁涉川眼中蒙上温暖的光,“那不走了。”
    葬礼结束。
    剩下的工作便是忙着打扫房子和准备晚餐,老管家在厨房忙活着,顾也招呼人将公馆里外打扫干净。
    梁涉川被砸坏的房间另外单独整理。
    里面太乱,能砸的全被陈飒砸的稀烂,贵重物品更是不计其数。
    小药箱还是在那个房间拿过来的。
    绮岁给梁涉川上好药,将药箱拿回去,她步子小心,尽量不踩到地上的东西。
    药箱原本放在桌子底的夹层。
    那里倒是没有被损坏,毕竟是在角落。
    绮岁半蹲下去,将药箱塞进夹层,放好后正要起身,眼角余光瞥见摔在桌底的铁皮盒子。
    那是梁佳人的东西,还是绮岁亲手从老别墅拿来的,她记得清清楚楚。
    梁佳人被梁涉川抓回来,她的东西会到梁涉川手上,并不稀奇。
    绮岁将铁皮盒子从角落拿出来,她保持着半蹲的姿势,将盖子打开,里面的东西没有缺少,也没有翻动过的迹象。
    看得出神,绮岁没有发现梁涉川在不声不响中走了过来,他轻轻询问:“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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