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中午的事。
绮岁是被活活饿醒的,肚子抗议般的叫了两声,梁涉川听到后很快起床。
没一会儿,他买了吃的回来,迅速将绮岁抱出来,套上一件宽大的短袖,放到餐桌前吃饭。
她像是小鸡捣米般,一口没一口的,直到梁涉川喂下了一口汤才摆摆手说吃饱了。
回去休息,一整天都没能停下。
直到夜晚,绮岁瘫在梁涉川怀里,没有一个地方是不酸痛的,他接了个电话,也许是内容紧急,这才依依不舍地吻了吻绮岁的脸,起身收拾。
穿戴好回来时绮岁还趴在枕头上睡觉。
梁涉川心疼她,暗暗发誓下一次可要节制一些,他弯腰,拍着绮岁的脸将她弄醒,“这两天请假休息吧,缺钱了跟我说。”
梁先生财大气粗,最不差的就是钱。
绮岁无力轻笑,“好啊。”
梁涉川抽出卡放在绮岁床头,好久才离开,“密码是你的生日,给自己买点好东西,过两天搬到我那里去,不要的东西就扔了。”
这里都是谢顷河给她留下的东西,梁涉川当然不喜欢。
忤逆他是不聪明的,绮岁点点头,埋脸藏进枕头里,等梁涉川走了她才长舒一口气。
日落之前绮岁才起床,洗了澡,换好新的床单,开窗通风。
她拿起梁涉川留下的那张卡,又带着昨天买给他却没送出手的礼物赶去商场,将东西退了。
用那张卡买了一款香水,外加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付款的信息很快就会发到梁涉川手机上,绮岁知道,只有用了他的钱他才会心安,这个男人多疑又敏感的性子,被她稳稳捏在手中。
看到信息,梁涉川不由自主染上笑意,流露在眼角。
“我在跟你说话,你笑什么?”
强势的女声将梁涉川的思绪拉回,他将手机收起来,气质疏离冷漠,半分好脸色也不给,“我还能笑什么?笑你蠢。”
“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宋温煦由心底觉得委屈,“我来找你是想好好商量。”
“好好商量?”梁涉川好笑道:“你在电话里威胁我不回来就跳楼叫好好商量?”
“我不这么说你能从绮岁那儿回来吗?”
恨不得跟她粘上几天几夜也不腻。
宋温煦以前分明是温和善良的,如今再看,面目却越来越刻薄。
梁涉川还是不忍心将话说的太绝,“温煦,你不是非要跟我结婚,陵洲那边有很多人你都可以选,再说了,我们之间也没有感情。”
“那都是些什么人!”
“不缺比我好的。”
将她推出去的时候,他自然会这么说。
宋温煦蹭的站起来,眼含热泪,可怜极了,“就前段时间,那边一个豪门子弟,把一个女人逼得跳楼,那群人多多少少都是这样。我们好歹这些年相依为命的,你现在不需要我了,就恨不得一脚把我踹开,天底下可没有这样的道理。”
“老师会给你找个好人家的。”
“哪里有?”她忽然变得歇斯底里,“天下乌鸦都一般黑。”
跟她谈判变得无力。
女人是最不讲道理的生物,她只相信自己,根本听不进别人的话。
梁涉川烦恼的很,他揉了揉眉心,“可是老师已经同意我跟绮岁的事了,你要怎么办,我也没有主意。”
“绮岁会真心对你?”宋温煦大笑,“除非她是没有脑子的蠢货!”
咬牙切齿的语气从她嘴里说出来很难听。
“她跟我的事情,还用不着你操心。”
“那我现在就去告诉他,你以前是怎么说她的。”
打小报告这个办法太蠢,可宋温煦已然穷途末路,她迈出步子要走,又一把被梁涉川拉回来。
他压低嗓吼她,“你想要什么?”
“我已经想通了,你喜欢绮岁没关系,但是要娶我。”宋温煦目光熠熠闪耀,“不然我现在在江家的身份太尴尬,早晚会被送出去当攀权的工具。”
“不可能!”
“那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宋温煦就只是宋温煦。
背后没有了江致临的支持,就是个翻不起什么浪的小角色。
梁涉川并没有将她放在心上,松了手,他不再挽留她,“你要去找绮岁是吗?好,你一门心思要破坏我们,就别怪我不让你过舒坦日子。”
撕破脸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宋温煦做他的搭档十几年,显然也不是吃素的,她咬着牙点点头,“好,这话可是你说的。”
女人都是不好对付的,宋温煦是,绮岁也是。
宋温煦做起事来显然没有她放狠话时那么绝,她仿佛在酝酿一盘大棋,让绮岁和梁涉川一招毙命的大棋。
没见她兴风作浪,梁涉川渐渐也放松了对她的监视。
十一月进入隆冬,也是梁涉川的生日。
他有提前通知绮岁,她却失了约,原因很简单,那种乌烟瘴气的场合,她不喜欢。
她酒量好也是三年前的事了,如今连烟都不怎么抽。
因为绮岁的失约,梁涉川在酒桌上发了疯的喝,来者不拒,可喝的越多心情便越差,尽管这样还是一个劲的喝,像自虐似的。
酒桌上的人都察觉到了他低落的情绪。
先前也都听说了他原是要带小嫂子过来露露面的,可她人却没来,算是驳了梁涉川面子。
他会不要命的去喝,不奇怪。
中间吐过一回,等江封扶着梁涉川回来,没人敢再跟他喝,在顾也的张罗下各自散去。
下楼时梁涉川借着酒醉撒泼给绮岁打电话。
她接电话时工作刚结束,一脚踏进雪夜,话筒里梁涉川断断续续道:“过来送我回家。”
这一句话重复了四五遍,念得绮岁头疼,她用尽量好的语气问:“顾也在吗?让他送你。”
梁涉川靠在车上,冰凉的车体让他稍稍清醒了些,“你是我老婆,应该你送我回家。”
他们还没结婚,感情也不好,这么说为时尚早。
顾也和江封站在一旁等待,边等边冒冷汗,总觉得明早等梁涉川清醒就会杀他们灭口。
绮岁打车赶来,梁涉川看见她便一头倒了过去。
喝醉酒的人普通偏重,那一下差点没将绮岁砸倒,她艰难打直双腿,扶着梁涉川站好,将他的一只手放到自己肩膀上。
顾也和江封只敢在旁看着,不敢上去搭手。
毕竟他们刚才要拉着梁涉川走的时候,是被他生生推开的。
“岁岁姐,这是车钥匙。”江封替绮岁将车门打开,她顺势将梁涉川放在副驾驶上,“这附近不远就有酒店,或者带他回家也行,就交给你了。”
“你们不能送他回去吗?”
对于这份差事,绮岁还是很抗拒的。
她知道江封不靠谱,于是看向顾也,顾也有感知般,立刻望向黑漆漆的天空。不去回应。
江封双手合十,做出拜托的手势,“岁岁姐,你就当做善事,行行好,我哥根本不让我们碰。”
绮岁嘴角一抽,“开个车而已,不用碰他。”
“那就这样说好了。”
她根本还没有同意,江封便拉着顾也,像逃荒似的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