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律失踪。
忙的却是江封。
他焦头烂额,短短一天内从陵洲跑到京都,跟小林搜遍了大半个京都,挨个酒店的询问查找,愣是摸不到赵怀律的半点讯息。
一天结束。
他们疲惫地坐在车里,空调开放着,却吹的江封心情阴郁低沉,他来之前跟念念也闹了别扭,这边赵怀律的事情也不顺利,两边碰壁。
车厢内昏暗。
小林有些抱歉地看他一眼,“小江总,不好意思,本来不该麻烦你的。”
江封躺在座椅上,神态恍惚,侧过脸冲他翻了个白眼,“等找到他人了,你把他骂一顿解解气。”
“那怎么行,赵先生毕竟是我的老板。”
“那你说个屁!”
小林被讪到,“梁先生最近都在医院,我不好意思麻烦他。”
“你最好别去烦他,他等着高高兴兴抱老二呢,赵怀律这破事,别让他知道。”
“我明白。”
从分手到赵怀律停职消失,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江封联合小林瞒的密不透风,除了他们,没人知道其中的详细。
别人只是知道,赵怀律和闻烟分开了。
在大部分人眼里,他们早晚都是要分开的,所以也没当回事。
休息了会儿。
江封拍拍小林的肩膀,“去开车,继续找。”
一整天的奔波下来,谁都吃不消,可赵怀律的安全更重要,不确定他安全,他们谁都放不下心来,小林点点头,忙系上安全带,“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静默了几秒。
像是在思考,思考完,江封睁开眼,“去找闻烟,我就不信她什么都不知道。”
夜里九点。
陵洲。
晚餐时念念被看管着,艰涩地塞下了几口后就再也吃不下,一整晚都在等着江封回来,等到天亮她也没能合上眼。
失眠的原因大部分是因为江封白天说的话。
隔天一早她便急着要找江封。
孕期到了中旬,因为显怀的腹部,她有些行动不便,柳家阿姨更是看她看的像个脆弱的玻璃娃娃,任何危险的运动都不让她参与。
正因如此。
江封不在家,常常夜不归宿,这些行为就显得格外可恶。
风声不知怎么就传到了柳家。
念念不仅见不到江封,还被迫被接回了娘家照看,一进门就听到了柳父的唠叨声,嘴里说着江封的不好,仿佛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
等到念念进来。
柳父闭了嘴,没好气地斥她,“看你找的什么人,妻子怀孕了还不沾家,就在家里住着,住到把孩子生下来为止。”
念念蔫蔫地点了头。
她被安排在未出嫁前的房间,还是一样的摆设,风格,一切都没变,她安心住了三天,把这三天的冷处理当做是对江封的惩罚。
第四天晚间。
到了她决定原谅江封的时候,晚饭后偷摸着回到房间,本想给江封回个信息,拿起手机却忽然听到窗口传来异样的声音。
循声看去。
却是一道黑影挂在窗外。
惊吓之下,念念手一抖,手机摔在地上,还以为是贼,慌乱的要喊阿姨进来,敲窗声截住她的呼喊,因为窗户是关着的,江封的声音也闷了些,“念念,是我,你老公你都不认识了。”
他又来这招。
没结婚前他就爬窗,结了婚竟然还这样。
念念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踌躇着走过去,小心翼翼开了窗,夜色下,江封浑身满是灰土,仰起脸,却绽开了一抹笑意,“怎么又赌气回娘家了,待会你家的老头子又要教训我了。”
这么危险的吊在外面,他还有心情开玩笑。
“怎么不说话了?”
知道上次惹了念念不快。
他这次特地来负荆请罪。
脚下踩着的东西岌岌可危,念念心疼又焦急,却不得不给江封一点教训,“爸爸说你不沾家,不顾我。”
“错了。”如果不是腾不开手,他恨不得立刻举手投降,“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好媳妇儿,原谅我吧。”
“这几天去哪里了?”
“找赵怀律。”
“找到了吗?”
“找到了。”
这么说了念念才满意,嘴角有了点弧度,眉目瞬间都柔和了很多,将手递出去,“你爬进来。”
窗口不小,又没有装防盗网,足以让他爬进来了。
那只柔白的小手伸了出来,江封舍不得拽上去,生怕把念念给带了出来,他蜷缩起腿,一脚往上踩,踩在窗台上,慢慢爬了进去。
窗户下是一块细绒毯子,江封钻进来,一脚便踩在上面,跳跃的惯性下,竟然直直跪了下来,方向刚好对着念念。
这姿势像是在给她下跪。
念念没忍住笑出来,拍着他肩上的灰,拨弄着头发,“你怎么爬窗进来,不走正门?”
江封撑着念念的手臂站起来,一下扑到她怀里。
怕撞击到肚子里的宝宝,连拥抱的力度都是极轻的,他埋头在她的颈窝里蹭着,幸福感倍升,“你家老头子不让我进来,说要让你跟我离婚。”
念念心中“咯噔”一下,“我没有那样说过。”
“废话!我当然知道。”
他捏着她的鼻尖,“要是你敢跟我离婚,我就天天跪在门口,让过路的人都看看,这家的媳妇儿是怎么虐待老公的。”
“又乱说。”
“不准再提这两个字眼。”
“又不是我提的。”
的确,最先说这两个字的人是江封自己,他反应过来,连忙用手拍了拍嘴,像打嘴巴子似的,“呸呸呸,我是王八蛋。”
他的一言一行都能让念念心情愉悦,“好了,我又没怪你,是爸爸非让我回来的。”
“咱们明天就回去。”
“那今晚呢?”
“我陪你睡在这儿啊。”
又是这招。
没正经的招数。
念念揪着江封的脸,掐着腰,“少闹,待会自己溜出去。”
她手劲跟小虫子咬似的,痒痒的,江封一点都不疼,反而还贴近蹭了蹭,“给我抓痒痒呢。”
“去!”
身子猛地被推开。
江封受伤地捂住胸口,做出吐血状,念念却没了心情跟他玩闹,板正了口吻,“怀律哥呢,跟你一起回来了吗?”
“没。”
“他人呢,不是找到了吗?”
没有了刚才的甜蜜氛围,江封想到在异地找到赵怀律的时候,他那样空洞,似乎没了灵魂,只剩一个空壳子,尽管再难过,也没再提起闻烟。
他们是彻底碎了。
永远拼不完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