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是那样的热烈，惊的她将头给低了下去，不敢抬头看他。
    刚刚就有些跳的快的心，此刻在胸腔中更是如同打鼓一般。
    暗自恼恨自己不争气，什么话都还没有说，不过就是一个眼神而已，就让她如此狼狈。
    看她害羞的模样，就知道她心里是有他赵羲和的，这个结论让他稍稍松快了一些。
    “玉儿，我今日跟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要跟你坦白我的所有，从此不对你有任何的欺瞒，也不愿意你再对我有所误会。”说着他走近了一些。
    步琦玉发觉两个人的距离近了，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一样赶忙退后了几步，重新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才让她没有刚刚那样的紧张。
    继续走近，“玉儿，虽然陆家对来说用恩重如山都不为过，可我还是不愿意用皇后的位置去交换，也许陆嫣岚对我是真心的，可我和她注定是走不到一起的，她跟你也是不一样的。”
    她依旧后退，没有说话。这些她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不心动，可心里总是会想起自己偷听的话，就如同一根刺一样，怎么都丢不掉，就算丢掉也要经历一番痛苦。
    所以她宁愿放弃所有往前迈一步的机会，选择守护她的伤口，一个谁都不可以触碰的伤口，这样就不会再有感觉。
    一个不断逼近，一个不断后退，可宫道是有尽头的，再退步琦玉已然碰到了冷冰冰的宫墙。
    “玉儿，我们中间的误会是有很多，可我想要我的皇后不是像母后那样的，而是我真正爱的喜欢的人，她可以母仪天下，跟我一起走到这片天空的尽头，一起走到那最高的地方，跟我一起俯阚所有的景色。”说完目光再度落在了她身上，希望她可以答应。
    这些话换做任何人应该都会有种冲动，总想要立马答应下来，就算是步琦玉也不能例外。
    这些话是当着她的面说的，她也承认自己刚刚差点儿脱口而出说我愿意，可后面冰冷的宫墙让她冷静个下来。
    如果真的同意了，她势必永远都要留在这里，一辈子都不能离开，可是她赌不起，她不确定眼前这个男人究竟是不是爱她的，是不是愿意用这一生陪着她。
    所以她最后还是退缩了。
    抬头看到他有些失望的眼神，心中微微发虚，立马将目光收了回来，看着黑暗中的地面。
    “对不起，我……”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摇摇头，示意不要再说下去了。
    将她放开，两个人之间重新拉开了距离，做了那么多的努力还是不行，可又不想轻易放弃。
    步琦玉刚刚准备离开，谁知赵羲和又将身子转了过来，迫不得已的她只能再度靠上了背后的宫墙，“陛下，陛下还有什么话要说吗？”说完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
    看她惊慌不定，倒也没有说什么，低声沉思了好久，才张口说到：“步琦玉，我是真的喜欢你，也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而且我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经对你动心思了，虽然我一直不敢承认，但这些都是我的真心话。我承认我们之间是有很多的误会，可不代表我不愿意给你解释，如若你想听的话，我可以跟你说清楚。后宫里虽然有很多的女人，可只有你是不一样的，也是唯一一个让我牵挂不已的。所以，朕的意思你明白了吗？也许现在朕还不能给你皇后的位置，但如果你愿意的话，以后皇后的位置一定会是你的。”这些话憋在心里好久了，今天终于有机会说出来了。
    说出来之后他顿时觉得心中轻松了很多，但也才意识到自己刚刚都说个一些什么，脸色顿时变的不正常起来，幸好在黑暗之中没人能看到。
    她愣愣的站在原地，刚刚那些话让她心里久久不能平静，这真的是一个皇帝说出来的嘛。
    刚准备问个清楚，扭头就看到皇上准备离开，她本来想喊他停下，可又想到现在已经很晚了。
    她若真的是大声喊出来的话，只怕会把周围的御林军全部招过来，到时候才是有理说不清了，而且想走的话一定是走不掉了。
    甩甩头，将心里所有的想法都甩开，只有知道念头就是要出宫，虽然耽误一些时间，但现在还是来得及的。
    加快了脚步朝白鹿殿的方向走去，可心里皇上说的那些话却一直不停的再回荡着。
    “步琦玉，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很久很久之前就开始了。”只要一想到这些话，她的嘴角就忍不住微微上扬。
    如果她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走了话，也许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可现在却什么都知道了，就算她生气这个男人对她欺瞒，还说出那样的话，可心底依旧泛着淡淡的心疼。
    那是对赵羲和的心疼，心疼他曾经遭遇的一切，更心疼他处境艰难却一直为自己着想。
    “步琦玉，如果你就真的这样离开过，你真的会开心吗？”看着地上的影子，她自言自语的问道。
    如果让她说的话，只怕她都说不清，只是有些事情也只有她一个人可以懂。
    抬起头，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露了出来，可终究是过了时辰，这会儿月亮也变的灰蒙蒙的，没有月上中天似的，那般的明亮了。
    曾经赵羲和对她的好，一桩桩，一件件都在脑海中浮现，哪怕她不刻意去想，也还是会存在，根本没有丝毫的改变。
    曾经赵羲和是做过伤害她的事情，可还是尽己所能的维护着她，这难道还不够吗？
    他是一个帝王，也有自己的难处，比自己这个步步为营的婕妤又能好到那里去呢？为什么她就不能从来都没有想过去理解一下这个男人。
    说起来两个人年龄相仿，他背负的不知道多了多少，这让他怎么做到面面俱到。
    然而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既然已经决定了要离开了，就不要再犹豫不决，这样下去对两个人都不好。
    另一个声音却告诉她，能得一个帝王如此深情，她还想要什么，就算离开了皇宫，就一定会遇到更好的吗？还是一定就会过的开心？
    这些问题占据了她的心，从开始的一点点，到后来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最后就是全部。
    她再次犹豫了，犹豫自己不知道该如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