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声音有些耳熟，像极了在她小时候，那个每次故意把她弄哭，却又手忙脚乱道歉的兄长。
    王元凯还以为玉生烟的眼泪是为了林牧而流，可是只有昆仑知道玉生烟到底在哭些什么。
    一路上，二人极其沉默，到最后还是玉无暇忍不住了，率先开口。
    “你就不好奇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吗？”
    “有些事情别人不想说，我也就不问。”
    他不是没有想过直接问玉生烟或者玉无暇，但是又怕自己的无意之举触动了他们心中的伤心之事，到最后放弃了。
    “我们是兄妹，一个是美玉无瑕，一个是蓝田日暖玉生烟。我们的父亲是神界上一任的审判天神，母亲是生活在失落之地的上古妖兽九尾狐。”
    玉无暇只说到这里，没有说这当中的故事。
    但是看到两兄妹如今两看相厌，竟然已经演变到了仇敌的地步，林牧就知道这当中定然是有什么很惨烈的故事。
    等到林牧和玉无暇一起到了通往神界的结界之门的时候才是突然看到，叶轻灵竟然早早的就等在这里。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有些褶皱，看来是等了不少时间了。
    “牧哥哥，我和你们一起去。”
    这事儿恐怕是不能这么轻而易举地摆平了，既然这样的话，自己也要根据无论如何能出力好，就算是不出力，她一定要时刻陪着牧哥哥。
    “你一个丫头家去了干什么？万一主神要是对我吼来吼去的，你不还是要跟着担惊受怕吗？”
    林牧一边说着一边想要抬手揉一揉叶轻灵的发顶，却被她后退一步躲开了。
    这还是第一次，她拒绝他。
    “牧哥哥，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郑重其事的和你说过话了。”
    “无论我现在是谁，是什么身份又是什么样的地位？无论如何在这个时候我永远都只会站在你的身边。”
    “哪怕付出再多的代价，我也在所不惜。”
    她不再是那个只会躲在他身后，让他保护的小姑娘了。
    叶轻灵一直很努力，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就算是抛开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不谈，有足够的实力可以站在林牧的身边并肩而立和他相匹配。
    林牧神色有些恍惚，虽然叶轻灵不是第一次这么说了，可是林牧确实第一次将她当做是一个成年女子来看待。
    不光是身体上的，更多的是她的心智，她已经不是那个整天只会担心自己却又什么都做不了的小姑娘了。
    想到这里林牧微微一笑直接牵住了叶轻灵的手，算是答应了她。
    “那就走吧，就是到时候你可别吓的哭鼻子。”
    这一次，等着林牧的不是神使，而是神界的侍卫。
    两个侍卫原本是想要直接驾着林牧走的，可是碍于玉无暇和叶轻灵还在身后只能是跟着他寸步不离，以免他突然跑掉。
    到了主神面前，主神没有搭理林牧，反而是先提起了叶轻灵和玉无暇。
    “你们两个还敢跟着一起过来，是不是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主神不再如同以往一样慵懒，如今的他眼神当中露出精明的光芒。
    仿佛在告诉眼前的这三个人自己之所以能够坐稳这个位置，并非是只有阴谋诡计，而是真的有几分本事的。
    玉无暇和叶轻灵低着头一言不发，只听得坐在上头的主神冷笑一声，随后一步一步地走下了台阶，走到了玉无暇的身前站着。
    “如今跟在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应该就是你的妹妹玉生烟吧，这一次千机门的覆灭多半都是地下城的手笔。”
    “让我猜猜，地下城的人之所以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他是因为什么呢？”
    主神自己提出了问题，随即一拍脑门恍然大悟的自己回答了。
    “对，我怎么就忘了他是林远海的儿子。”
    “果然啊，有其父必有其子，二十几年前他的父亲将整个中州大陆搅弄得混乱不堪，如今他的儿子竟然也是如此。”
    主神的话仿佛是一记又一记的重锤敲在林牧的心上，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他就这么看着自己一步一步的走到这个地步。
    他还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知道自己的父亲当年到底都了做些什么，那么自己父母的失踪会和他有关系吗？
    “至于你，的确是望舒的孩子，我虽然不知道你的父亲是谁，可我知道你是林远海和龙映雪抱养的孩子。”
    “和他青梅竹马私定终身，去除情丝的时候，玉无暇还帮着你保留了情根，确保日后有一番机缘之后能够重塑情丝和他再续前缘。”
    叶轻灵低着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里，靠着痛来遏制住自己心中的恐惧。
    “其实我原本不打算拆穿你们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的时候要比两只眼都睁开好的多。”
    “可是你们没有给我这个机会啊！”
    说到这里，主神才是踱步到了林牧的跟前。
    看到林牧带着恨意的质问眼神，主神亲生的笑了笑，这笑意当中带着俯视天下蝼蚁的轻蔑。
    “别误会，虽然有关于他们两个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但是有关于你的身世，我也是这两天才特意派人重新去调查的。”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你这次做事做的太绝，我也不会这么生气，更不会因为你的身世而迁怒于你。”
    他早就猜到林牧的身世不一般很有可能是必须要瞒着自己的。
    可是他并没有因此而生气，他甚至想要将林牧留在自己的身边，将他训练成自己最为锋利的一把刀。
    因为只有这样，才更有趣。
    一方面，彰显了自己不计前嫌的仁德。
    另一方面却又能够让原本痛恨自己的人的后代变成自己手中的棋子。
    只是现在，恐怕要多等一会了。
    “事到如今，我不罚你是不行了。”
    主神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林牧扔了一个卷轴。
    “这是中州大陆西边荒域的地图，我会心思把你送过去，一个月之后我再去接你，你要是能够活着，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林牧打开卷轴，看到上面的地名，心中不免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