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口号,画大饼,打鸡血。
企业三宝,沈安安领悟的非常透彻。
福清长的很好看,而且说话行事,文质彬彬的,其实没有多少奴气,倒像是个文弱书生。
但是沈安安却知道,这福清手底下的功夫也是不弱。
毕竟能给一个皇子,现在的王爷当贴身宦官的,哪个不得有点本事。
但是到底是做了多年的奴才,未免不自信。
沈安安就挑着各种典故讲了一通,成功的把他给忽悠瘸了。
不,应该是成功的给他树立了信心。
福清看着半躺在马车里,丝毫没有任何形象的沈安安,眉目低垂,心里一片安宁。
小主子,是个很有意思,很温暖的人。
福清把她的好,都记在心里。
总有一天,会回报的。
“福清我跟你说,我以前特别喜欢坐车。
但是这马车,太硬了。
哎呦……”
这个时候车轱辘不知道撵过了石头还是什么的,跳了一下。
沈安安只觉得腰被顶了一下,顿时痛的龇牙咧嘴。
“你瞧瞧,这什么破车,颠死我了。”
福清赶忙把她扶了起来,然后在她腰间轻轻按了两下。
“咦,福清,你还会推拿呢?”
“嗯,在宫里学过一些。我们这些伺候主子的,什么都要会一些的。”
沈安安干脆趴在了车上,示意福清给自己揉捏,舒服的直哼哼。
“你有这手艺,都能去开一个推拿馆了。
话说回来,福清,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
福清动作一停,这个问题,他真的从来没有想过。
毕竟他从记事起,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这辈子,不就是伺候主子吗?
“我……”
“哎呦,说话,手上别停啊。最近累的要死,给我捏捏。
我跟你说,回头我要弄一个桑拿房,你要是没事,帮我训练几个人。
这每个人呢,都有自己存在的价值。
你家王爷有手有脚的,自己也饿不死。
你要想想怎么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只要你愿意,我就跟你家王爷说,让他放你自由。
我看人很准的。
你以后一定有大出息。”
沈安安说话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
福清这才发现,沈安安已经睡着了。
看来最近的确是累着了。
福清满眼皆是柔和的色彩,动作放轻了很多。
“马车赶稳点,主子睡着了。”
跟车把式交代了一声,看了看看马车内的摆设,心里暗暗有了计较。
沈安安一直到了掌灯时分,方才醒过来。
睡了一觉,只觉得浑身轻快,舒服极了。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却是自己房间里熟悉的场景。
“小姐你醒了。”
一旁春兰的声音悠悠传来,说不出的幽怨。
沈安安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换成了睡衣。
“我怎么回来的?”
春兰嘟着嘴,替她重新穿好衣服,这才说道:“是老爷把小姐抱回来的。
小姐这些天累坏了,所以睡的比较沉。”
沈安安又打了个哈欠:“怎么了这是?谁惹你了?这嘴上都能挂油壶了。”
这话一出口,春兰眼睛都红了。
“小姐,你是不是不准备要我了?”
沈安安一愣:“这话从何说起?我娘不才把你还给我吗?
这小脑袋瓜想什么呢?
等过两天家里要进来新人,还要指望你来带呢。
到时候,你可就是大丫鬟了。”
沈安安笑着打趣了一声,春兰脸上才有了笑模样。
“小姐回来,还带回来一个人。
说是什么王爷送给小姐的。
我还以为小姐是觉得我跟夏荷不会做事情,所以才……”
春兰说到这儿,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沈安安听的好笑:“所以觉得在我这儿失宠了?”
春兰弱弱的点了点头:“小姐,我以后会努力的。”
“努力什么?”
“努力做个好丫鬟。”
沈安安顿时乐了:“就这点出息。放心吧,你在本小姐心里,可是得宠着呢。
现在知道怕了?
之前你们抛下我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今天?”
沈安安伸手在她脑门上点了一下。
春兰陪着笑脸:“小姐,那可怪不得我,那是……”
不等她话说完,房门却是被敲响了。
沈安安冲着春兰使了个眼色,春兰过去开门,就见福清端着热水正候在门外。
春兰下意识的皱了皱眉,福清却带着温柔的笑意,冲着春兰点了点头:“春兰姑娘。”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春兰在沈安安那里得了准信,心也安定了不少。
她也清楚,现在家里不比往前了。
以后家里的人可能会越来越多。
她总不能谁的醋都吃。
不情愿的挪开身子:“小姐刚起,你进来吧。”
福清依旧是笑着点了点头,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春兰突然就有些自卑了。
作为一个女孩子,相比福清,就有些太过没形了。
福清的规矩是极好的,一举一动,都恰到好处,虽然是在服侍别人,却有一种优雅尺度。
这是春兰都不具备的。
事实上,沈家也没什么规矩。
春兰有了一种危机感。
给人当丫鬟的,也有可能被比下去了。
虽然小姐嘴上不说,但是有了比较,时间久了,难保小姐不会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小姐,洗把脸吧。”
福清把热水盆子放下,束手站在一旁,等候着沈安安自己动手。
他是打听过的,沈安安并不喜欢被别人伺候做这种自己能做的事情。
所以他需要拿捏一个合适的尺度。
沈安安也不推脱,胡乱的呼噜了两下,这才从他手上接过手巾。
“福清,以后这种事情,你不用做的。
在我家里没有太多的规矩。
家里不知道我要带人回来,估计没给你准备住的地方。
回头还要麻烦你跟大虫叔挤一挤。
你放心,大虫叔是个很好的人。”
福清笑道:“小姐说的是,奴,哦不,我已经跟大虫叔见过面了,的确是个很慈祥的长者。”
沈安安嘴角扯了扯,大虫满打满算才三十出头。
这就成了慈祥长者了?
“学的挺快嘛,在我家规矩不大,也不必自称奴,奴婢。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别人家咱们管不着,但在咱们家,大可以自在一点。人生苦短,区区几十年,别太委屈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