梯田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呢?
沈安安已经记不清楚了。
不过在后世,物资充足,大家都能吃饱饭之后,梯田很多就变成了风景区。
观赏意义,大于实际的意义。
但是在这儿,却能很好的改善土地不足的情况。
“好了,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只不过农事这方面我也不懂。
但是有一点我还是想说一下,你听听就算。
那就是大家在播种的时候,农民也很勤恳,但是粮食的产量却不高,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吕崇安愣住了,这个问题,他倒是真没想过。
光明司的职责也不包括这个。
“你有什么想法?”
“我觉得第一是种子,第二是地力,这第三才是农民伺弄庄稼。
如果有办法在种下去之前,就确定种子的好坏,那就能提高出苗的概率。
熟地因为连年开垦,地力薄弱。
而常人所用的,基本上也就是一些草木灰,充作肥料,要么就是粪便填充。
但施肥是必要的。
这一点,可以弄一个专门的肥料厂,收集粪水,进行发酵,填充稻草之类的沤肥。
种地之前,撒进田地,然后再开垦。
这个,需要专业人士来弄,我只能说一点想法。
第三没什么好说了,洛朝的百姓,大多都是勤劳的。”
这也就是吕崇安什么场面都见过,心大,这正吃着饭呢,讨论什么粪便材料之类的。
“你说的肥料厂,我倒是你理解,确实是个好主意。
只是,这选种该如何辨别?”
沈安安挠头,给了他一个白眼:“我哪知道?你看啊,这稻谷的种子,放进水里。
这好的种子,定然是沉甸甸的,会沉底。
那么漂浮在上面的,那自然就是不好的种子。
这么选一遍,不就能保证种植的都是好种子了?
再者,能不能在稻子播种下去之前,先培育它们,让它们长出秧苗来,然后再把秧苗**水田里。
这是不是就能保证种下去的都是活的?”
吕崇安听她说不知道,以为她只是随口提供一个思路。
但听着听着,神色却变得严肃了起来。
这话听着就不像是随口说出来的,仔细听着,确实感觉能行。
“等下安安,你说的这个先培育,该怎么培育?”
“当然是先弄个播床,把种子种下去,该浇水浇水。
等它们出苗,然后再一棵棵插秧进水田。
这其实就是人工干预的过程。
不说别的,我举个简单的例子。
就咱们吃的这个土豆……”
她从土豆炖排骨中夹起来一块,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后顺手放在了他的碗里,继续说道:“这土豆咱们都吃过,我想你也见过该怎么种植。
这东西其实很好种,把土豆切成块,往地里一埋,就能长出秧子来。
到时候,随便往哪移栽都能活。
既然土豆红薯能这么种,为什么稻子就不能让它先长出来,再移栽呢?
经过人工干预,那长的白白胖胖的苗子,种下去,那以后收成能不增加吗?”
吕崇安闻言,觉得这个事情,大有可为。
有些坐不住了,脸上个是满是欣喜。
“安安,你实在是太聪明了。
这种法子你都想的出来,你简直是老天赐给我的最好礼物。
不,不是我的,是整个洛朝的。”
沈安安看着他激动的样子,撇了撇嘴:“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举一反三罢了,世界上很多道理都是相同的。
虽然水田跟旱田有别,但种法却能互相借鉴。
其实我很好奇,既然已经有了土豆红薯这些东西,那么洛朝就不应该缺粮食才是。”
“嗯?这又有什么说法?”
这倒轮到沈安安惊讶了:“你不知道?”
要知道,这土豆红薯,绝对算是高产农作物。
一亩地出产个七八百斤非玩儿似的。
不过沈安安很快就想明白了吕崇安为什么不知道。
因为这两种东西虽然存在,但是却并没有大规模的种植。
这东西毕竟是从西域传进来的,大家当个补充的食物尝尝,做个菜什么的。
从来没有把他们当成是正经的粮食。
如今洛朝境内,还是以种植五谷为主要的。
只有一些荒地之类的,实在长不出庄稼的,才会种植这两样东西。
而且因为便宜,吃多了也不舒服,谁也没把它们当回事。
见沈安安脸色一阵变换,吕崇安只觉得有些奇怪。
“你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沈安安叹了口气:“我算是知道什么叫守着金山还受穷了。
就你吃的这东西,一亩地七八百斤跟玩似的。
要是正经种植,一亩地甚至能达到两千斤。
你种植稻子一亩地才你收多少?大丰收,三百斤撑天了。”
这不是后世,水稻品种优良,加上各种农药化肥,稻子亩产提升了。
但是放在这个时代,三百斤那真的是大丰收了。
包括大豆这些作物,一亩地两三百斤,那真的是非常棒了。
“什么?这东西产量竟然这么高?”吕崇安成功的被吓到了。
两千斤的粮食,这是什么概念?
一想到以后整个洛朝都没有人再挨饿,吕崇安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安安,你说的是真的?
可是,为什么这么久,都没人去……”
话说到一半,他就说不下去了。
毕竟这东西,就算是在西域诸国各地,也没有正经当粮食种植的。
传到了洛朝境内,也没人会用自己的良田,去种这种东西。
这是固有观念在作祟,也从来没人说这些能够取代主流的粮食。
“可恶,司农寺这些人,当真该死!”
吕崇安想到了前些年因为旱灾饥荒死掉的那些人,眼圈都红了。
这东西传进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家家户户都会在房前屋后,种植一些,蒸熟了,煮熟了,充当孩子们的口粮。
但从来没有人想过大面积的种植。
真说起来,倒怨不得那些当官的。
“司农寺?那不是王爷的舅舅执掌的吗?你骂人家干啥?”
“……”吕崇安也只是一时激愤,倒是没想这么多。
“总之,就是这些人有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