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熠岂会不知道面前这个男子是谁,她就是因为知道面前这个男子是谁才会如此的震惊。
沈秋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有投奔百里沣呀,他们两个这个时候完全没有交集的。
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啊?
按理说百里沣还要再等一年之后才会与沈秋相遇,之后赏识他的才华和能干,破格将他提拔上去。
可是现在看他们的相处模式,分明是早就认识了。
百里沣这种暴脾气,一般人和他这般说话早就被砍成两段,拉到菜市场门口喂狗去了。可是沈秋居然能在他的狂风暴雨之下还能活得如此滋润,可见他有着别人不能比拟的能力。
百里沣脸色很是不好的看着沈秋的动作,语气轻飘飘的却带着威力巨大的说道:“你狗爪子还想不想要了?”
沈秋僵了一下。
苏念熠此时沉浸在自己的震惊中和故人久别重逢的喜悦之中,一时间将百里沣的话抛之脑后。
她惊喜的拉住沈秋的手说道:“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知道我的身份了,怎么没来苏府找我呀?”
沈秋背后传来了两道杀人的目光。
他干笑了两下,从苏念熠手中抽出了手。讪讪的笑道:“我也是才在这里不久,还没有安定下来,所以去找你相聚是遥遥无期,今日有缘才能够得以一见。”
此时的沈秋和当时自己见到他的样子天差地别。
那个时候的他,虽然表面上云淡风轻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但是骨子里却是对命运的不公,对当时朝廷横行霸道,暗黑不已的事实痛心疾首。
对全世界都不在乎的眼睛中多少会流露出怀才不遇的厌世之感。
所以当时她与沈秋刚认识的时候,便一见如故,一起饮酒高歌,一起畅聊人生。
这也就是因为他们之间有着共同的特性,有着都不可跟外人言说的痛苦之意。
可是现在看到的沈秋却与当时的沈秋完全不同,现在的沈秋精神饱满,虽然嘴比较贫但是,骨子里散发出的那种懒洋洋的感觉,像是在自己最喜欢的环境中一样。
仿佛对自己未中举的事情已经抛之脑后。
“你的事情办完了之后就回去吧,还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百里沣在他们两个身后凉凉的说。
苏念熠有些无奈,白里沣居然防范自己,防范到了如此的地步。
她心中也是明白,百里沣位高权重按位无数,所以自己干的那些事情他大部分都是知道的,更何况这件事情是他想让百里沣知道的,他不可能不知道沈秋与自己的关系。
现在沈秋在他府上做事,自己再与沈秋交往密切,他难免会觉得自己想挖他墙角。
苏念熠心中这般想着,十分慷慨的原谅了百里沣这般说辞,她一脸淡定而从容地说道:“百里沣,你放心,既然沈大哥在你府上做事,我自然没有再将他抢回去的道理。所以你不必防我,像防贼一样。”
有些话还是说清楚的好,苏念熠心中想着,上一辈子就是因为她的隐瞒才会导致他们两个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这一次她聪明了,直接将话说出来,大家一起面对就好。
苏念熠一副大家都懂的样子,让百里沣和沈秋有些蒙圈儿。
这……
这个小丫头好像跟他们两个完全不是一个频道上的,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百里沣吃醋了,所以才不让沈秋留在这里。
怎么到了苏念熠这里就成了百里沣害怕苏念熠和自己抢人才,而不想让沈秋留在这里了呢?
沈丘抚了抚脑门儿看着自己结拜的妹妹神经无比大条一时间很是同情百里沣。
你这一腔热情付诸东流,别人还以为你是一心在搞事业。
看着一脸懵懂的苏念熠,沈秋深深的觉得自己这个妹妹仿佛对爱情这一方面不是很理解,但是对权谋知之甚多。
当初他与孙念熠交谈的时候苏念熠一袭男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远能了解江湖事宜,近能分析深宫秘闻。
他本来就将他引为知己,只是这个小丫头是个女儿家,若是走的近了,难免会传出来什么闲话,更重要的是百里沣对这个小丫头的感情很是复杂。
他可以不去找这个小丫头,让她一个人自生自灭,但是他更不能允许别人在他不找苏念熠的时候去找苏念熠。
自己虽然能和百里沣开玩笑斗嘴,说话的时候甚至有些不无所顾忌。
但是对于喜欢的女人沈秋还是很理解这些事情的。
但千算万算,他愣是没有想到这个姑娘对于感情好像并不能深刻的理解。
最让人感到好笑的就是苏念熠,他不是很了解爱情是什么样子的,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己一副情场老手的样子。
百里沣也是很头疼,他这个样子是害怕苏念熠将自己的得力干将抢走吗?
还一幅大家都懂的样子。
你懂什么呀?你懂?
在大家都是很无语的时候,苏联已一直坚定地以为百里沣和沈秋沉默,就是因为自己说中了他们的心事。
于是她摆了摆手十分大度的说道:“我们既然已经打算结盟,就把所有事情都可以说出来,大家不必窝在心里面。有一说一,有问题了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解决,这样子才不会被有心之人趁虚而入。”
她说的无比认真,甚至有一些严肃。
就有些不明就里,他并不知道苏念熠为什么会这么说,只觉得苏念熠这个小姑娘就是单纯的一根筋。
他挺喜欢这个小姑娘的,于是便点了点头说道:“这是自然。”
坐在一旁的百里沣握着杯子的手猛的一紧,别人不知道苏念熠为什么这么说他却知道的。
当年的事情就是因为她将所有事情都埋在肚子里,没有跟任何人说,导致白里沣战死沙场,自己的亲人也所剩无几,自己也没有落得什么好的下场。
所以重活一世,她才会这般的认真和坦率吗?
百里沣的内心突然动摇了一下,扎在自己心里的那根刺,仿佛有一点点的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