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闭了眼,那浓密的睫毛磕在眼睛上,良久才开口说道:“务必快些,我怕他等不起。”
苏念熠点了点头,忽然想起百里沣偷了顽石盒的事,脚步一顿,问:“爷爷,那顽石盒的事,百里沣会?”
她问的时候,偷偷瞄了几眼阎王,哪成想前辈目光在她的脸上盘旋了一阵,继而说道:“我只是找了借口让他回来好好养病而已。”
“他在凡间,阳寿不多了,在让他放纵下去,我这个可怜的老人家也就没孙子喽。”
“会没事的,相信我,爷爷。”
阎王笑了一下,在这雾气磅礴下,挥了挥袖:“回去吧。”
苏念熠回到了四合院,她一脸愁容的坐在客厅里。
九月看出不对劲,仿徨的挪着脚步靠过去,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苏小姐,这次过去收获什么了吗。”
苏念熠抬眸看了看九月,那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微眯着,怎么瞧都觉得九月和白少白长得不一样,她恶狠狠的问:“白少白真是你哥?”
“你就没有自我反思过,为什么你和你哥相差这么多,有没有做亲子鉴定?”
“苏小姐~”九月委屈的看着她。
她挑了挑眉,示意他说出来。
“我已经死了,这个问题已经不存在啦。”
苏念熠嗤笑了一声,这小弟弟还真可爱。
她食指屈指在桌子上敲了几下,每一下都像是做决定似的:“如果姐姐有下辈子,一定做你嫂子。”
九月说:“摆渡人也是会有下辈子吗。”
苏念熠起身要离开的脚步一顿,微侧着头:“会吧。”
她没死过,所以不确定。
这边,大年初六,沐云初带着白兰,白少白一个人开车去了墓园,大家下车,白少白尾随其后,三个人一起走到了一个很大的墓园。
看到墓碑的位置,以及上面的名字,他狭长的凤眸眯了眯。
“大哥,我带着白少白来看你了。”说着,把白兰手里抱着的鲜花拿了过去,低头拜了一礼,把鲜花放在下面。
白少白眼看着那束花放下去,再也忍不住,长长的手臂伸了过去,拦住了他的手。
沐云初深深一震,眼神看了过去,满满的不解。
“二叔,你在无视爷爷和奶奶吗?”
“你让我爸在地下如何自处呢,兄弟竟然比父母重要,就不怕爷爷晚上托梦给你吗?”
沐云初突然一笑,镜片之下的眸色闪了闪,直起身子:“父亲死的早,都是大哥在扶持我们兄妹几个依靠。”
“大哥对我堪称父亲,我先敬大哥一下,有错吗。”
白少白皱眉:“我父亲未免待见你。”
白兰看着叔侄两个几乎要吵起来,手伸了过去:“这个地方你们就不能收敛一下吗,是要让地下的几个心寒吗。”
白少白不想沐云初带着肮脏的东西敬父亲,一把从他手里鲜花抽了回来:“这花,我就替二叔送给爷爷了。”
沐云初眯着眼睛瞧着白少白,那深邃的瞳眸里叫人看不真切。
白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没事,不要和一个孩子计较。”
沐云初一笑:“翅膀硬了,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听话懂事的孩子了。”
她瞥了一眼沐云初,只觉得这男人身上涌动着一股可怕的陌生,嗜血的无情。
白少白从坟墓口一直往里走,爷爷的墓就在里面,静静地躺在那里,他看了一眼,那高大的身子缓缓蹲下去,将花摆在了墓碑前。
“爷爷,有空就回来看看吧。”
看看你的儿子女儿们,一个个为了利益都变成什么样了。
冷风吹过来,白少白站起来的时候,将手抄进了兜里,几乎是很拽的开口:”明年在看你。“
回去的路上,他们沉默不语,安安静静的走着。
忽然就在这个时,白兰刚和沐云初讨论要给父亲和大哥做一场法事的时候,外面黑压压的乌云遍布,白兰从马车窗看向天外,感慨的一句:“还好已经祭祀完了。”
沐云初抿了抿唇,脸上的表情却是越加凝重,这天看的让人可怕。在天色的心理暗示下,沐云初这马车的是越来越快了。
天上忽然电闪雷鸣,闪电轰隆隆的响了几下,他望着那一道雷电划破天际,差点儿就要砸到头上来。
沐云初的宅子就是大气,尽管许多年头了,但是让人一眼看上去就是豪华的大宅,整个帝都里也是数一数二的。
苏念熠拿着罗盘在这屋子里转来转去,忽然看到一股冷风从地砖里卷起来,一圈一圈的。
她抬眸看过去,周围的那些佣人各个都胆战心惊的缩着脖子,愣是没人敢抬起眼睛看看。
苏念熠走到卧室里去,低头看了眼手上的罗盘,指针没有动。
她查看了一楼,又拿着罗盘上了二楼,只可惜这楼梯建造的不是太好,楼道里昏暗的很,她拿了一大把蜡烛,挨个的点燃,放在了她必经的路上。
“什么破房子,再好,也没什么用。”苏念熠吐槽了一句,默默的掏出了一大把符纸。
莫说,这房子里的阴气很重。
楼上的走廊上空荡荡的没有生气,不过墙壁上贴着的那些壁画,却是让人感到邪门。
苏念熠握紧了手中的罗盘,妖魔鬼怪你给我统统显灵啊!
“啪。”
忽然寂静的环境中传来一声惊响,苏念熠整个人脖子给提了一块儿,她睁大了眼睛看过去,发现视线的前方站着一个男人。
她蹙了蹙眉,立马士气就恢复回来了,蹙着眉说:“你跟踪我?”
白少白睨了她一眼:“没兴趣。”
他说完,就直接忽视她,从她身边擦肩而过了。
苏念熠被他无视的态度,心房重重震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