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玉坦白了一切,她不安的看着白丞相,不知道白丞相是什么态度。
白丞相看了她,眼中不辨喜怒,陆鸣玉被他看得越来越忐忑,低下了头。
看着她这幅样子,白丞相叹了口气,再开口声音仿佛苍老了几岁,“我知道。”
听见这三个字,陆鸣玉登时抬起头满目震惊的看着他,“你知道?”
白丞相还从没见过表情这么夸张的陆鸣玉,他心里松了一口气,笑道,“怎么,我不能知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陆鸣玉急急的解释道。
白丞相抬了抬手,示意她听自己说,“你别急,你的身份我早就知道了。”
陆鸣玉还是忍不住插话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不是我的女儿,我就算老眼昏花也不至于认不出自己的女儿。”白丞相淡淡的说到。
陆鸣玉有很多话想问他,但是现在却只能嘶哑的问出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假装不知道?”
白丞相拍了拍她的脑袋,还像之前一样慈爱,故作轻松的说:“我孤家寡人,好不容易有个小姑娘肯陪我,怎么我就不能装个傻?”
陆鸣玉被他说的语塞,心里只更加不好意思,她想到白丞相现在面临的困境,看着他正色道:“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想办法。”
然而,经历了这么多年风风雨雨的白丞相哪里需要一个小姑娘来保护他,“你别插手,我自己有数。”
“你有什么数,你有数你会撞柱吗?”陆鸣玉瞬间提高了音调,这个老头子,明明前一天还好好的跟她吃饭,结果现在就寻死,她绝不允许他就这么死了。
被她说中心事的白丞相也沉默了,陆鸣玉有些后悔刚刚脱口而出的话,嘴巴动了几下,尴尬的开口:“好了,我不想再说了,总之这件事由我来解决。”
说完,陆鸣玉就径直出了丞相府,直接朝着皇宫奔去。
“皇上,陆大小姐求见。”传信的小太监弯着腰走进书房通报,书房里皇上正在批改奏折。
皇上手上的动作不停,“宣。”
陆鸣玉走进书房,看见皇上低着头正专心的看奏折,她恭敬的行了一礼,严肃的开口说道:“皇上,我这次求见您是为了楚赵两国的事情。”
听见陆鸣玉的声音,皇上这才搁下笔,抬起头来看着下面的陆鸣玉,“哦?你有什么想法?”
陆鸣玉进宫之前就在心里措了词,“回皇上,鸣玉对朝堂之事不懂,但是倘若两国交战,鸣玉愿意请战,求皇上准了我。”说完她低着头行了一个军中的礼。
面对一国之君,她的每一句话都必须斟酌再斟酌,虽然皇帝之前给了她官职,但是她始终是一个女子,这是无法逃避的禁锢,所以朝堂之事她决不能提及,她想了很久,才决定请战表明衷心。
皇上的目光在她答道身上停了很久,就算陆鸣玉没有抬头,也感受到了来自上面的视线,她没再开口,而是等着皇上的答复。
“你也是从边疆回来的,应该知道现在我赵国的兵力不足以支撑再一次的战争,如今应该想办法平息两国的矛盾。”皇帝看着她说着现在的局势,对着陆鸣玉倒也没隐瞒。
陆鸣玉想了想,回道:“皇上,虽然我赵国应该休养生息,但是楚国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真的对上咱们也不一定会输。”皇上的担忧她想过,但是她对赵国的将士有信心,赵国未必不是楚国的对手。
皇上内心的想法丝毫没有被陆鸣玉说动,他是一国之君,不能容许自己的国家有一点儿闪失,所以他不能冒险,“那万一输了呢?”他盯着陆鸣玉反问道。
陆鸣玉早就想好了对策,“鸣玉以自己的性命做担保,万一输了,我自刎以谢罪。”
皇帝冷哼了一声,“你还真看得起自己的小命,我告诉你,我不可能用你的一条命去赌整个赵国的命,万一输了,你自刎又有什么用?”
陆鸣玉被皇帝问住了,她心寒的想着,是啊,自己这条小命从来都不重要,可是就算这样她也有想要保护的人,“那白丞相呢?您真的要他死吗?”
“不是我要他死,是楚国要他死。”皇帝阴狠的说到,楚国那个跋扈的公主铁了心要白丞相的命,楚国这个态度,何尝又将他放在眼里了,他也很愤怒,但是又能怎么样,他必须以大局为重。
陆鸣玉言辞恳切的说到,“皇上,白丞相忧国忧民,是您的肱股之臣,您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她不信皇上对白丞相没有感情,她也不信皇上不能保住白丞相。
“我怎么保,你给我个办法!”皇上也被陆鸣玉磨得失去了耐心,这个陆鸣玉是听不懂他的话吗。
“求皇上准许我出战。”陆鸣玉再次将话题绕回了原点。
皇上看着她冷冷的说道:“陆鸣玉,我劝你等想到跟我谈判的筹码再来吧。”
被下了逐客令的陆鸣玉不急不躁,而是扔出了一句大逆不道的话,“那我要是用整个陆府做担保呢?”她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皇帝,语气间逐渐显露出强硬。
这个筹码还真不算小,可皇帝也不是她一个小姑娘能轻易恐吓住的,他看着倔强的陆鸣玉,讥讽道:“你把整个陆府抬出来,陆琛知道吗?”
陆鸣玉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断了自己的退路,“他不用知道,因为我不会输。”陆鸣玉面色一片肃穆,眼中的坚定掺着傲气暴露在皇帝的面前,她在清清楚楚的告诉皇帝,这场仗她势在必得。
“你这是为了白丞相,值得吗?”皇帝没再拒绝她,而是问出了一个她没想到的问题,皇帝无法理解,陆鸣玉是陆家的女儿,与白府没一点关系,居然能为了白丞相牺牲陆府。
“值得。”陆鸣玉与皇上对视一眼,不假思索的答道,虽然白丞相跟她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在她心里,早已将那个老头当成了自己敬重的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