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宸的淡然,让陆白桃竟莫名的紧张起来,她怎么会相信了阿宸?
死马当作活马医吗?
这陆家庄跟着阿宸又有什么关系,他怎么可能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怎么可能会尽心尽力的带着陆家庄脱离苦海。
难道说自己刚一开始,所有的计划,就都扼杀到摇篮里了吗?
怔然的陆白桃望着神色淡然的阿宸,趔趄的后退着,悄声的斥责着,“你这人怎么这样,为什么要以德报怨,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面无表情的阿宸,并未转身,只是直视着衙门大堂,淡然的说道,“我知道。”
“知道你不帮我,知道你还陷害着,你知不知道衙门的文碟对我有多重要,那就意味着烛香阁可以在京城开下去,烛香阁可以……”
阿宸蓦然回首,淡然说道,“我知道。”
陆白桃嗫嚅了一下嘴唇,这暴脾气上来,倒是真想教训这个该死的臭男人。
抬手正是打算教训的功夫,衙役此番却是拿了大人的手札而来,一见陆白桃如此模样,却也是啧啧的摇头着,眼里更是对陆白桃的不满。
这个朝代的女人哪里有陆白桃这般模样,各个都是耳提面命的,唯独着陆白桃,却是带着些许的猖狂模样。
“你什么意思?”
衙役懒理会陆白桃,径直的走到了阿宸的面前,“老板,这是大人的手谕,至于烛香阁的蜡烛,是否能够在京城长存,还有待商榷。”
陆白桃一头雾水,下意识的手指着自己,她才是烛香阁的合法继承了,才是烛香阁的法人,而这衙役竟然是避开了自己,对她根本就是视而不见,她是疯了吗?
衙役依旧是如故的模样,接言说道,“不过,大人承诺,定然会美言几句。”
衙役说完,便是瞥了眼陆白桃,泛白的眼眸,满是不满,低声冲着阿宸说了一句,便是离开了。
陆白桃跃跃欲试,试图探究个究竟。
然而却见阿宸点头算是送了衙役,须臾便是将手札放进了陆白桃的怀里,而后转身离去。
“烛香阁,烛品暗香,确实佳作,特许运营。”
这类似于营业许可证的手札,让陆白桃雀跃不已,至于其他的,都只不过是一个时间问题。
陆白桃眼里迸发出些许的矍铄,兴奋更是溢于言表。
只不过须臾,陆白桃的心下,似乎有别的事牵绊着自己。
疾步之下,陆白桃三两步间,便是到了阿宸的身边,“老实说,刚才那个衙役跟你说了什么?”
狡黠的陆白桃随手将手札放在了包袱里,卷翘的睫毛下,一双深眸期许的望着阿宸。
阿宸依旧是一副漠然的模样,对陆白桃也是爱答不理的。
这丫头每每的让自己颜面无存,就算是进了府衙,也会贸贸然的控诉着旁人,让独留的自己,堆笑着陪衬着大人,还要不时的陪衬着,“白桃平素并非如此。”
“白桃年幼不懂事,还望大人包容。”
如此云云的话语,他可是在大人的面前,并非寥寥数语。
阿宸叹息着,当然了,他也可以如同陆白桃臆想的那样,不过三言两语,就可以让陆白桃一无所有,在京城根本就无法立足。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希望陆白桃能够留在京城。
也许只是不想眼睁睁的看着陆白桃因为陆家庄的事情,而身陷囹圄,又或者在这京城,可以唤醒遗忘的记忆,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
对,应该是这样的。
阿宸暗自的安慰着自己,将自己心里对陆白桃的丁点好感,也彻底的抹杀。
陆白桃后退着,站在阿宸的身前,执意的询问着,“你倒是快说话啊。”
阿宸默然,俊逸不凡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笑容,兀自躲避着陆白桃的阻拦。
陆白桃:你不说是吧?
陆白桃的眼睛滴溜的转动着,脑海里不时浮想着对策。
少顷,却是见陆白桃的眼眸里迸发出一抹凌厉的光芒,旋即做势大喊着,“大家来评评理,有人欺负自家娘子……”
“你给我闭嘴。”
陆白桃的一声惊扰,刺激着离去的阿宸,一个转身三两步之间,便是走到陆白桃的面前,面带愠色斥责着陆白桃,“你到底想干什么?事我已经做了,手札也给你了。”
陆白桃做势的举动,不用猜,阿宸都知道陆白桃惯用的伎俩,便是打算众目睽睽之下,让自己出丑人前。
陆白桃摇头,却是依旧呼唤着,“大家……”
“好了,你究竟想知道什么?”
阿宸不厌烦的背过身去,面对陆白桃她竟然没有丝毫的办法。
“那大人跟你说了什么?还有那个衙役,鬼鬼祟祟,你们俩是肯定没有什么好话。”
陆白桃笃定的点了点头,这些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始终坚信着男尊女卑,三纲五常的迂腐思想,绝对是对自己满是微词。
阿宸上下打量着陆白桃,面带挑衅的意味,“我当是陆小姐不知道呢,原来陆小姐都清楚啊。”
好奇心作祟,陆白桃执意的询问着,“他们都说我什么了?”
“没什么,只是说你是母老虎,说我该好生都管教你,不说静若处子,但也该恬淡如水才是。”
“又说你,模样长的还算可以,性子差强人意,能是有人娶了,该是感激涕零,烧香拜佛才是。”
阿宸似笑非笑的打趣着陆白桃,原本以为这陆白桃对自己的行为,根本就是信心满满,此番单单的一个衙门,便是备受诟病,让陆白桃如坐针毡了。
如今又是让自己这般戏谑挖苦了,怕是这陆白桃是会安静那么一段时间了,好好的反省着自己的过错。
“你胡说八道。”
气呼呼的陆白桃,脸涨的通红通红的,不时的打断着阿宸,这中伤的言语,本就是不置可否,根本就不值得深信。
“大人真的是这样说的。”
这微词果然是刺激着陆白桃,信誓旦旦的女人,竟有着被人怠慢的意思,此番整个眼神也是黯淡无光的。
得意的阿宸,上下打量着陆白桃,似在玩味着难得的瞬间,备受欺凌的自己,总算有人帮着自己出了一口恶气。
阿宸俯身,一张俊美绝伦如同镌刻的脸上,透着些许的邪魅,那坏笑的模样,似在暗示着陆白桃:蔫了吧,这会人神共愤,该老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