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的街道上,货郎担不时的叫卖着,胭脂水粉的香味,由远及近扑面而来。
阿宸驱赶着马车,月英也是随驾左右。
“就在前面。”
月英警觉的暗示着阿宸,郑庆私下吩咐的地方,此处并不在白蜡铺,而是在张家集城南的厢房里。
阿宸借着车帷的缝隙,望着马车里安然躺在那里的女人,恬淡的女人,脸上有一抹潮红,吸引着阿宸情不自禁的多看了陆白桃两眼。
不经意间的叹息着,这丫头的胆大真可谓巾帼不让须眉了。
“你懂什么,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混进去,我怎么可能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阿宸一把打掉了陆白桃手里的水壶,陆盛光的事,让他们狗急跳墙,处心积虑的想要对付陆白桃,怎么可能会让她继续苟活着。
就在水壶落地的瞬间,月英扑通跪地,诉说着自己的无奈,人无软肋,怎么可能轻易被人拿捏,能够被软肋牵绊的人,本性也坏不到哪去。
阿宸紧蹙眉头,厉声质问,“郑庆让你这么做,可是想到后果?”
愚蠢的女人,绵软无力的坐在了地上。
她牵扯了人命官司,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继续苟活下去,至于自己的女儿……
月英细思极恐,她不希望看到这种事情的发生,那卑贱的人生,对一个年幼的孩子,是一个莫大的伤害。
跪地恳求着,那凄切的眼眸噙满了泪水,郑庆需要额究竟是什么?这个男人狠辣的性格,究竟是否真实的?
“你这小兔崽子,不要跑。”
抬眸不经意间看到不远处酒楼门口,年轻的母亲手拿着藤条,教训着调皮的孩子,孩子哄笑着,躲避着,没有丝毫的惧怕。
阿宸回过神,睥睨四周,喧嚣的街道上,格外的热闹,迎来送往的商贾,大多都在此处。
这并不是张家集白蜡铺的所在,跟着此处可算是一南一北。
郑庆究竟是什么心思?
为什么嘴说着致命的毒药,可偏偏给的是蒙汗药?
他何时这么的聪明,这一切的怀疑,让阿宸不由得为陆白桃捏了一把汗。
“我女儿呢?”
月英声音哽咽,询问着郑庆,内心满腹的委屈,白蜡铺没了,连同自己的孩子,她也没有办法保护。
郑庆漠然冷笑,扫视着面前的男女,须臾才是说道,“我还真不知道。”
歹毒的男人,不自觉的望着自己的双手,漫不经心的回应着月英,“这会子应该去了赌坊,至于她能不能安然无恙,还真的考虑考虑你的夫君了。”
郑庆森森的笑着,那瘆人的笑声,刺激着月英,不顾一切的转身离去。
她担心的事情,终究是发生了,她没有想到,郑庆竟然寻了她的前夫,那薄情寡义的男人,为了钱财,可以不顾他人生死的男人。
马车内,陆白桃不由得蹙了蹙眉头,这郑庆果真比陆盛光可怕的很多,这虚以逶迤的佯装,也是难得这个男人,可以恪守着,这么久。
“快去帮她。”
蹙眉暗示着阿宸,若然不是为了知道郑庆的所作所为,陆白桃早就跳下了马车,尾随而去了。
阿宸摇头,那淫邪的模样,让阿宸笃信了这个郑庆没安好心,一直以来,觊觎陆白桃的美色,这是真的。
只不过,没有想到,这郑庆竟然打到了他的身上。
陆白桃不经意间嗫嚅嘴唇,做出“快去”的姿势,打发这阿宸。
连同郑庆也慌乱的打发着阿宸,“怎么还是打算寻了赏金吗?”
冷眸凝视,郑庆布满殷红的瞳孔里,渗出幽兰,片刻就要将阿宸吞噬。
阿宸眉头触动着,他知道有些事情,必须要有所取舍,而这也是陆白桃的想法,恭敬的转身离开了马车。
郑庆摩拳擦掌,迫不及待的钻进了马车,这是他处心积虑的结果,只不过没有想到,出了陆家庄才能实现。
“白桃,白桃……”
郑庆嘴里不时的呼唤着陆白桃的名字,这淫邪的男人,难掩心中的悸动。
然而,就在郑庆靠近的瞬间,陆白桃一抬腿,郑庆当下倒在了一侧,不时的哀嚎呻吟着。
陆白桃瞥了眼郑庆,随手将呻吟不断地男人给绑了起来,手握着利刃,不时的拍打着郑庆,“你倒是本事的很,我就是不知道,有人吩咐你做的事,没有按着规矩办事,他会怎么对付你?”
冷眸漠视着郑庆,那冰冷的利刃在郑庆的脸上,不经意间的划过着,陆白桃拿捏的很好,对于这种贪生怕死的人,她只需要吓唬一下就可以了。
却说着郑庆蜷缩着身子,豆大的汗水,顺着脸颊不停的滑落着。
“表妹,不白桃,不,姑奶奶……”
那冰冷的冷锋刺激着郑庆,让他害怕擦枪走火,那利刃就对准了自己的咽喉。
陆白桃冷哼着,狠拍着郑庆的面颊,“别这么称呼我,我可没有你这么大,这么不省心的孙子。”
陆白桃话锋一转,直言质问着郑庆,“你说还是不说,不要给我打马虎眼,你什么德行,难道我会不清楚?”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男人,怎么可能冷不丁的变得这么的睿智,唯一的一个可能,就是在郑庆的身后,有别的人在暗中教唆着这个男人。
至于他针对的是谁,陆白桃心里也有个大概了,阿宸失踪,却衍生出来这么多的事情,这一切的一切,绝非表面的那么简单,唯一的一种可能就是,有人想要借自己,引出阿宸的下落。
郑庆挣扎着,叫嚣着,却久久的没有告诉陆白桃幕后的黑手。
直到陆白桃摩挲着利刃,那冷锋在阳光下变得格外的刺眼。
陆白桃高台低落。毫不犹豫的冲着郑庆的脸上,刺了过去,这恐怖的举动,果真有用,郑庆紧闭着双眼,忙不迭的说道,“是县令。”
陆白桃紧蹙着眉头,直逼着郑庆,“县令?怎么可能?”
陆宅素来跟衙门关系还算是不错,阿宸出现在陆家庄的时候,却也是没有看到县令的任何异样。
可是现如今,为什么整件事跟着县令有莫大的关系,难道说,县令知道阿宸的身份?
可他为什么不说,是想要暗杀,还是打算要保护阿宸的周全,这一切都不得而知。
怔然的陆白桃蹲坐在马车里,久久难以平静下来,而郑庆不知何时,挣扎着,跳了了马车,桃之夭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