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赵灿爆发式的强悍,苏寒的所有表现都透着一股子强者的从容镇定。
苏寒缓缓地感受着千岁的源流,想要找到千岁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开始改变。
赵灿静静看着结界内的变化,千岁的灵气和苏寒的灵力从他们各自的体内涌动出来。
那原本无形的力量化作具形的光芒,先是从苏寒的手掌之间交汇,再慢慢将整个结界充盈。
看了没一会儿,赵灿开始微微眯眼——
苏寒到底是什么人,又到底有着怎样强大的修为。
在此之前,他根本就没有听说过江湖上有这样一号人物。
按道理来说,这样一个年轻有为的修士,江湖上至少也应该有点风声才对。
若不是苏寒等人主动出现在澧县,只怕他到现在也不知道。
此事定有蹊跷,赵灿暗暗审视苏寒,心中快速盘算着怎样的做法才能对自己最好。
不知不觉间,赵灿握紧拳头,拳头周围泛起灵力涌动的痕迹。
只是他有意隐藏自己,那股灵力波动并不是那么明显。
更何况此时有结界阻挡,苏寒闭着眼没看他,对微弱的灵力未曾察觉。
赵灿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千岁,是一个他供养多年都无法直接触碰的东西,几乎每次跟千岁接触都会受伤,才会找来特制的木盒将其装起。
而苏寒,刚才直接用手掌碰到了千岁,且现在还能对千岁使用溯源术。
赵灿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情绪。
不等这股情绪发酵,结界内有了变化,苏寒忽地将千岁放回木盒,再用符纸将木盒封口。
“收!”右手随意挥动,身边的结界便被收起来。
千岁十分安静地待在木盒子里,但赵灿已经感受不到千岁的压迫。
他见苏寒将灵力全部收回,便惊喜道:“苏兄弟,你刚才做了什么?”
苏寒没详细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道:“现在感觉如何?”
“就像是千岁不存在一样,就算是跟它待在同一件屋子里,似乎也没了之前那种随时会被千岁吞噬的压迫感。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灿的眼中带着惊喜的光芒,等待着苏寒给自己一个答案。
他现在一身轻松,并且更加肯定,苏寒一定能够为自己跟赵家解决眼前的困境。
苏寒轻笑一声,带着些许自嘲的意思:“只不过是暂时将千岁封印起来,治标不治本,若是想彻底摆脱千岁的困扰,还得从长计议。”
“已经很厉害了,在此之前,我从未想过,有一天竟然可以这样毫无压力地靠近千岁,多谢苏兄弟。”
说着,赵灿对着苏寒微微鞠躬,说是要请苏寒等人去澧县最好的酒楼吃饭,聊表谢意。
当然,苏寒也察觉到赵灿对自己称呼的改变,上下打量他一眼,提出自己的要求:“我可以为你解决千岁的事故,但有一个条件。”
“苏兄弟尽管直言。”
“答应得这么干脆,就不怕我是让你以后都离谭星悦远一点,永远不可以再见她?”
赵灿尴尬一笑,抬头对上苏寒戏谑的视线时才忽然一下放松:“不会,据我观察,苏兄弟不是这样的人,更何况……”
赵灿稍微顿了顿,语气里染上几分不甘:“更何况,苏兄弟应该也知道,谭姑娘对你情有独钟,眼中根本容不下他人,而对我,顶多算是欣赏。”
他倒是看得很清楚。
苏寒点头,的确,他很有自信,甚至在外人看来已经有了些许自负的地步。
但只有见识过他本领的人才知道,那不是自负,是因为自身实力过硬,才能做到这一点。
而对于谭星悦的感情,他更不用担心。
前世谭星悦可以为了他失去性命,就看得出来谭星悦对他一往情深。
更何况,这一世他更加用心去关注谭星悦,更能明显感受到谭星悦对他的依恋,就算赵灿有意要从中作梗,也未必能撼动谭星悦的情感。
她的骨子里也是个很固执的人,否则不会违背十二宗的规矩,偷偷一个人溜下山,只身一人奔赴至苏寒身边。
幸亏赵灿亦是君子,知道这一点,却也不肯就此放弃:“虽然心里清楚这点,不过我作为谭师姐的倾慕者,我不会轻易放弃,你们并没有确定关系,所以现在,我们是公平竞争。”
赵灿温润一笑,身上的书生气更浓了些。
若不是手臂上还留着被他划伤的伤口,苏寒几乎要以为幻化出剑灵跟自己对打的人不是眼前这个赵二公子了。
同一个人,不同情景下给人的气质全然不同。
这个赵灿比起他的大哥赵盛,显然要更加捉摸不透,难怪能够将赵氏镖局一直经营到现在。
苏寒来这里两日,昨日趁着出去买东西,早已摸清楚。
赵氏镖局是从上三代迁徙至澧县,第一代过来稍微辉煌过一段时间。
之后几乎都在走下坡路,一直到赵盛兄弟二人接手镖局,才又有了气色,成了澧县第一镖局。
而他们接手镖局的时候,赵盛十四赵灿十岁。
以赵盛的城府和考量,对镖局的掌控和策划应该不足以做到这一点,多半是赵灿从中指点,两人一个主内一个主外才能走到这一步。
眼下兄弟二人被千岁所困,尤其是赵灿,修为越高就越容易被千岁反噬压制,失去赵灿的力量,赵氏镖局就等于垮了大半。
也难怪赵盛会心急到答应聂浩澜的命令,为聂浩澜做事。
思考完这些,苏寒对上赵灿的视线,提出自己的要求:“我为你净化千岁,你告诉我,你是如何修炼出的剑灵,为何你的修为并不高,却能够拥有常人无法企及的剑灵?”
赵灿稍作思考,随后点头答应。
“苏兄弟打算如何净化千岁?”赵灿为此是困扰多年一直都没找到合适的方法稳定千岁,但苏寒一来,只是简单探寻一番就能这般笃定地找到解决方法。
这让赵灿觉得诧异,也更加肯定苏寒的非凡之处。
“不知你可否听说过一种净化术,名为净余。”
赵灿摇头:“在下孤陋寡闻,的确没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