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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虎父有虎子
    石虎在石勒一死,立即劫持太子石弘,让他到殿前,然后收捕那些进谏石勒废除自己的人,尤其是右光禄大夫程遐、中书令徐光,把他们交付廷尉治罪。再之后,征召自己的长子石邃,让他带兵入宫宿卫。
    石弘大为恐惧,知道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服软不行了,当下忙说自己软弱,不适合当皇帝,要让位给石虎。
    石虎心中当然是想着做皇帝,但是,他不急于现在做皇帝,当下说:“君王去世,太子即位,这是礼仪常规。”
    石弘一看他不当皇帝,自己要是去当这个皇帝的话,随时有生命危险,当下流着泪坚决辞让。
    石虎登时发怒说:“如果你不能承担重任,天下人自会按大道理行事,哪里能事先就谈论!”
    石弘无奈,只得即位。
    石虎又下令杀死程遐、徐光。
    石虎掌控了后赵之后,任为丞相、魏王、大单于,赐加九锡,划分魏郡等十三郡作为石虎的封国,总领朝廷大小政事。
    石虎大封自己的亲人们,石邃为魏太子,次子石宣封河间王,石韬封乐安王,石遵封齐王,石鉴封代王,石苞封乐平王,石斌为章武王。同时挑选石勒原有宫女、车马和服玩中美丽、精良和珍贵的,全部送入丞相府。
    至于石勒的皇后,也就是太后刘氏。又老又丑,看着碍眼,于是,把她杀了。
    这时,要是石勒地下有知,看见老婆被杀的话,他应该会后悔当初没有杀石虎。
    石弘看见石虎如此残暴,早晚也会对自己动手,所以,他想出一个主意,那就是禅位。自己主动禅位,石虎万一高兴,就赦免自己,让自己做个藩王,至少保住性命。
    咸和九年(公元334年),九月底,石弘携带印玺到魏宫,请求将君位禅让给丞相石虎。
    这是他保命的聪明做法。
    石虎只要接受了他的禅让,石弘兴许可以不死。
    然而,他还是小瞧了石虎残暴本性,他压根就不需要石弘让位,所以,石虎说:“帝王的大业,天下人自会有公议,为什么自己选择这样做呢!”
    石弘见他不接受禅让,知道自己死期要到了,当下流着眼泪回宫,对太后程氏说:“先帝的骨肉真的不会再遗存了!”
    他知道,石虎不接受禅让,是因为,他想篡位!
    尚书奏议也帮石弘说话:“魏王请您依照唐尧、虞舜的禅让旧例行事。”
    石虎冷笑一声,说:“石弘愚昧昏暗,服丧无礼,应当将他废黜,谈什么禅让!”
    十一月,石虎终于动手了!他派郭殷进宫,宣布废黜石弘为海阳王。然后,将石弘和太后程氏、秦王石宏、南阳王石恢,全部幽禁在崇训宫,不久,全数杀害!石勒从此绝后。
    石勒在地下要是知道石虎残忍到把他儿子都杀光,他——当然是瞠目结舌,不敢相信眼睛所看到的!
    石虎是谁?是他的养子,是他抚养长大的人,也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人!凭这样的情义,怎么可能杀光他的后代?
    这是因为他对石虎没有彻底的了解,等彻底了解了,也就释怀了,因为,石虎可以残忍到连他自己的儿子孙子都统统杀光的人!
    所谓虎毒不食子,石虎,可谓比虎还残忍,还毒,还狠!
    他曾经说过:“司马氏父子兄弟自相残杀,所以朕得以得到皇位,而朕岂有杀石邃的道理呢!”
    他说得信心满满,以为这辈子真的不会傻到去杀儿子,结果是,他不但杀儿子,还杀孙子!比起自相残杀的司马氏来,还大大不如。
    石邃是跟随石虎征战,历经生死过来的人,他的战功卓越,是个合格的继承人。
    但是,慢慢地,石虎不喜欢他了,想着废了他。
    据说,石邃是个比石虎还残暴的人,说他把美丽的姬妾装饰打扮好,然后斩下她们的首级,洗去血污,盛放在盘子里,与宾客们互相传览;再烹煮姬妾身体上的肉,和羊牛肉混在一起,让左右的人共同品尝。
    这样的描写,同样是过犹不及。
    一个人可以残忍,但他为什么要残忍到把美女砍下头来放在盘子里传览?难道,这样会更好看?另外,没有听说人残暴到喜欢吃人肉的。吃人肉这种行为,实在是让自己恶心的事。一个残暴的人,一定是个自私的人,而一个自私的人,决不会做一些让自己恶心的事。他所做的事,一定只会让自己开心。
    实际上,石虎慢慢不喜欢石邃,想着废了他,这才是真的。
    他把喜爱放在了石宣和石韬的身上。
    这也体现了石虎这人的喜好是极为不稳定,原先喜爱石邃的时候,就立他为太子,不喜爱的时候,就想着废了人家。
    他的这种喜好,很快就体现出来了。
    石邃把他认为可呈报之事禀报给石虎,石虎一听是这么小的事情,就生气地说:“这种小事,怎么值得禀报!”
    石邃听了,有些小事便不向石虎禀报了。
    石虎又不满了,说:“为什么不禀报!”于是对石邃谴责斥骂、鞭打杖击!
    这样的事,一月之中多次发生!
    这谁受得了?这摆明就是要废太子了!不然,怎么会对太子这种态度?
    石邃对此忿恨不已,心里肯定在想:“老子禀报不是,不禀报也不是,你叫老子怎么做人?你这是摆明不让我做人!”
    石虎这种做法,实际上就是摆明老子要废了你了!
    石邃没办法了,当下私下对中庶子李颜等人说:“天子的心志难以满足,我想做匈奴冒顿那样的事情,你们跟我干吗?”
    李颜一听,做冒顿那样的事,那就是要弑君了!当下吓得伏地不敢回答。
    咸四三年(公元337年)七月,石邃知道父亲不喜欢自己,当下称病不理政事,整天喝酒解愁。
    他有一次带着几百人,在李颜的别宅饮酒。喝得醉醺醺的时候,想起父亲对石宣的喜爱,心里就火滚,当下趁着酒起,对李颜等人说:“我想到冀州杀死河间公石宣,有胆敢不跟从的斩首!”说着,带着众人出行数里。
    众人一看石邃来真的,当下赶紧四下逃散。
    李颜跪地叩头,极力谏止,石邃也就喝多了,说酒话而已,当下昏昏欲醉地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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