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勇虽然不是很聪明,但也不是傻瓜,所以,他也感觉到了母后对他的冷淡,父王对他的疏远,弟弟杨广对他的不怀好意,他心中忧虑害怕,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人最厉害的,就是能发现问题,并解决问题!
杨勇已经发现了问题了,却不能解决问题。
他想来想去,没有办法了,只得找来算卦的人,算一算自己运数。
于是,新丰人王辅贤被召到东宫去了。
王辅贤说:“长虹穿过东宫之门,太白金星侵袭月亮,这是皇太子要被废除的征兆啊。”
太子杨勇听了,赶紧问消灾的办法。
王神棍摆摆手,说:“无妨!”说着,用铜铁五种兵器制作治服人的符象来挡灾,又在后园做了平民小村,房子简陋,太子时常在村中休息,穿粗布衣服,床垫蓬草,以此就能避免灾祸。
真是愚蠢!
扁鹊曾经说过六不治,其中一条是“信巫不信医,不可治也!”
杨勇在此时,宁愿相信巫,而不去分析形势,抓住重点,改变命运,真是愚蠢,真的不可治了!
他如今面对的形势,就是接近众叛亲离的形势,唯一的做法,就是去哀求母后,去改过自新,去结交众臣,去抓住杨广的把柄,然后,牢牢抓住隋文帝这个重点,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获得他的重新信任!
他如果尽最大能力去做这些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可惜的是,杨勇宁愿相信神棍,也不去做正确的事,所以,其败可预知!
杨坚还没决心废太子,知道了杨勇心里不安,当下派杨素去看望杨勇。
这说明了杨坚对太子还是心存希望,只是,他派杨素去,等于把杨勇的生机给断了!
杨素到了东宫,在外屋歇息着,就是不进杨勇的里屋去!
杨勇系好腰带等待他,有意长时间不进去,以此来激怒杨勇。
杨勇觉得自己是堂堂太子,而杨素竟然迟迟不进来拜见自己,心中怨恨不已,脸上也表现出了不满。
杨素回到仁寿宫后,就说杨勇心怀不满,恐怕有反常行为,希望谨慎观察提防。
高祖听了杨素的谗言,非常怀疑,可是随行的人也说太子不满形于色!
皇后又派人观察太子,细小的事情都能听到汇报,其中,许多夸大事实,无中生有的事,构成了杨勇的罪过。
杨坚听多了杨勇的坏话,开始疏远猜忌起杨勇来,便在玄武门到至德门的路上安排人,观察与太子动静,什么事都要随时报告。
晋王杨广又派段达暗暗地在东宫结交杨勇的亲信姬威,给他财物,让他取得太子的消息,秘密告诉杨素。
于是,宫廷内外,责难杨勇的过失,杨坚天天可以听到。
段达威胁姬威说:“东宫的罪过,皇上都知道了,我已接到秘密的诏书,决定废弃太子。你能告诉情况,就可以取得大富贵。”
姬威在软硬威胁之下,于是答应了。
不久,杨坚从仁寿宫回到皇宫,第二天,他即到大兴殿,对侍臣们说:“我刚到京城,应当尽情欢乐,不知什么原因,反而愁闷?”
吏部尚书牛弘回答说:“因为我们不称职,所以使皇上忧闷。”
杨坚问话的目的,实际上是想听听太子的过错,没想到大臣不接招,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牛弘的回答,让杨坚脸色不好看,对东宫的臣僚们说:“仁寿宫离这里不远,但是我每次回到京城,警卫森严,好像到了敌国一样。我因此非常担心,不敢脱衣睡觉。昨天夜里要上厕所,原先住在后房,担心有意外,回来后又转移到前殿,难道不是你们要毁坏我的国家吗?”说完,拘捕唐令则等人,交给主管部门审讯。
然后,杨坚又命杨素陈述杨勇的罪状,告知身边的大臣们。
杨素当下宣布说:“我奉皇上的命令到京城,命令皇太子查核刘居士的余党。太子奉旨,便声色俱厉,连骨肉也好像抖动起来,对我说:‘刘居士党羽已全都处置,你要我还到哪里去找?你作为右仆射,受权不小,自己查处他们,与我有什么相干?’又说:‘如果大事不成功,我就要首先被杀。如今作为天子,竟然使我不如几个弟弟。没有一件事,能够自由办理的。’因而长声叹息还顾左右说:‘我特别地感觉到受到妨碍。’”
杨坚听了,叹息说:“这个孩子早就不能继承皇位了。皇后常劝我废除他,我因为贫困时生的他,又是长子,希望他慢慢地改正,忍耐到今天。杨勇过去从南兖州来,对卫王说‘娘不给我选配一个好女人,很遗憾。’还指着皇后的侍女们说‘这将来都是我的。’这话多么荒唐!他的前妻刚死,就用很小的帐子安置剩余的年老妇人,新娘子刚死,我很怀疑是他派马嗣明用毒药杀的。我曾责问他,他便忿恨地说‘有机会杀了元孝矩。’这是要杀害我而迁怒他人罢了!起初,长孙长宁王出生后,我同皇后一同抱养他,杨勇自己心存芥蒂,连续派人来要回去。况且云定兴的女儿,是他在外与人姘居而生,想想这一由来,凭什么一定是他的亲生儿子?过去晋国太子娶了屠岸沽的女子,孩子们也就喜欢宰杀。如今倘若是非正派的人,就会乱我国家。还有刘金马,奸佞的小人,叫云定兴是亲家,定兴是愚蠢之人,接受了他的要求。我前些时候罢除刘金马,也就是这个缘故。杨勇曾经邀约曹妙达与云定兴的女儿一起宴会,妙达在外面对人说‘我今天得以劝太子妃饮酒。’只因他的儿子都是偏房所生,害怕别人不服,因此纵容他们,想得到天下人的拥护罢了。我虽然德操不及尧、舜,到底不能把天下百姓交给品行不好的孩子。我时常害怕他加害于我,如防范大敌,今天决意废除他,来安定天下。”
他这一番这么长的话,说明他已经调查了很久,也隐忍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