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想要的是独处,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动用高科技手段。
生怕元歌杀个回马枪,或者躲在暗中观察,所以陈凡没有急着点开手镯,而是先在前院来回踱了几圈,赏赏花、看看鸟,当然,庭院寂寥,哪有什么花鸟可言,他不过装腔作势罢了。
确认元歌是真走了,他这才一个箭步蹿入前厅,不放心,又倚门窥望几眼,那狗模样,鬼头鬼脑的,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昨夜光线昏暗,借着羸弱烛火,一切都好似蒙了层纱,此时晨光斜照,厅中之景尽收眼底,蛛网密布,尘灰四伏,家具摆设都已残破腐朽,就连高悬的牌匾都已跌落在地,支离破碎。
“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陈凡无奈轻叹一声,收敛心绪,稍稍撩起袖子,将暗藏的手镯露了出来,而后伸出一个手指,轻点了一下。
“嗯?没反应?”
陈凡有点了一下,还是没反应。
“卧槽——不会没点了吧!?”
陈凡吓了一跳,但转念一想,“不对啊,这昨夜出门前才充的电,这一晚上都没用,怎么可能没电!再者,就算没电,那应该自爆了才是。难道……”
想到这,陈凡身子一歪,又飞速探头往前院看了一眼。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他整个人瞬间定格了,因为不知何时,庭院中伫立了一个身着白衫的东西。
木簪斜挽秀发,身姿绰约窈窕,形似一个女子。但貌美与否不得而知,因其脸上带着面具而且是那种全遮面,类似于纯白脸谱,除了两个小小的眼窟窿外,根本瞧不见一丝一毫的容貌。
若换做以前,陈凡定然认为是个人,但自从认识元歌后,也可能是其傀儡,难以辨别,所以只能称其为“东西”。
此时那东西正对着他,就这么静静地站着,无知是喜是怒,更不知意欲何为。
既已被发现,也就没必要再躲,陈凡闪身而出,但不敢唐突靠近,而是站着前厅台阶上。
他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心道:“身段还挺棒的嘛!”
当时就想抽自己一耳光,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色性不改。
干咳两声,试探着开口道:“元大人,是你吗?”
来者轻笑道:“妾身不是傀儡。”
声音轻灵悦耳,动听至极,看似很年轻,但又潜藏着一份妩媚。
陈凡可是吃过暗亏的,又怎会被其魅音迷惑,微微一笑,说道:“元大人别玩了好不好,我真的只是随便看看,缅怀一下故人而已,一会就回去了。你我同朝为官,又何必对我如此不放心呢?”
来者轻叹一声,似乎有些无语:“陈公子,妾身真不是你家大人的傀儡,你若不信,可以附手上来,看看我有没有心跳!”说着抬起白玉柔荑,轻拍了两下自己的左胸。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男女本就授受不亲,何况还是这种微妙的地方,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触碰。
陈凡尴尬极了,但仍不敢轻信,探问道:“你真不是傀儡?”
来者道:“真不是。”
陈凡警惕了起来:“那你是谁,为何会出现在此,非但认识我家大人,还认识我?”
来者道:“妾身‘田心’,是司马大人的手下。”
“田心”组合在一起,不就是个“思”字嘛,所以来者何人呀?还不就是裴思月。不过既然遮掩了容貌,她自是不想让陈凡认出,因此用个化名也很正常。
陈凡只道裴思月在十万八千里外的幽州,哪会往她那去想呢?
一听是司马懿的手下,他更戒备了,手也不自觉地附上了剑柄,但表面依旧装作从容,淡淡道:“原来是司马大人的使徒,不知你家大人派你前来,所为何事呀?”
陈凡细微的动作,裴思月尽收眼底,心里莫名想笑,恭敬地深施一礼,回道:“之后行动大家要通力协作,所以大人让我来见一见公子,以便眼熟一下。”
大是大非上,陈凡可不会因为对面是个女子就掉以轻心,特别还是司马懿的使徒,就更要小心谨慎了。
陈凡冷哼:“既是相互认识,那便应该坦诚相见,你始终带着面具,我该如何相信你呢?”
裴思月藏于面具后的嘴角忽地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坏笑,忽地语气一变,娇媚道:“妾身容貌丑陋,怕吓着公子。不过……若是公子非要坦诚相见,妾身可以脱去衣裳,以表诚意。”说罢,还真就装模作样地去解腰带了。
好家伙,把陈凡吓了一跳,心道:“这娘们也太随便了吧?哪有刚一见面就脱衣服的,还知不知羞,懂不懂廉耻了?”
可他殊不知,裴思月只是在追忆过往,要知道,当年他们初见之时,不也正是这样吗。
“原来,他真是一点没变呢。”裴思月抿嘴一笑之余,心中也莫名一阵刺痛。
“姑娘!姑娘!”
陈凡那边开叫了,“姑娘请自爱,你若再这般玩笑,我们无法合作。”
裴思月本没想真脱衣裳,逗陈凡玩呢。
一听这话,当即停手,笑道:“你现在愿意好好合作了?”
陈凡道:“虽然姑娘你与我各为其主,但当下目标一致,倒也无妨。”
裴思月埋怨道:“别姑娘长、姑娘短的,我叫田心,你若喜欢,叫我田儿、心儿都行。”
陈凡是真无语,心道:“这娘们该不会是司马懿派来施展美人计的吧?”
但一琢磨又不对:“这美人计起码也该露个脸呀,莫名其妙的上来就这般热情似火,娇嗔挑逗,真是什么样的主人,什么样的手下!还甜心呢,我看你是恶心吧!”
事出反常必有妖,陈凡收敛心神,淡淡道:“甜姑娘,既已见过在下,那你的任务也算完成了,为何还留在此处呢?”
裴思月反问:“那公子又为何逗留呢?两位大人都已离去,公子也该早些回去歇息才是。”
陈凡道:“睡不着,随便走走,缅怀故人,不行吗?”
裴思月装作很不解道:“哦,是吗?莫非公子是裴氏后裔?”
陈凡道:“不是。”
裴思月又问:“那非亲非故的,公子为何缅怀呢?何况据妾身所知,那裴府中人都是罪有应得,死不足惜,公子又何必为其哀思?”